“若不是親眼明看,在我等小百姓心中神一般的人物,我等哪裏敢冤枉了他?”老者道。
“沒錯!小姐,你不知曉,越老將軍心口那一箭,便是慕容君炎下的手!”老者身後的年輕男子咬著牙齒道:“我的兄長是城門守將,今晨我受了老母之托,去與兄長說幾句話,親眼瞧見慕容君炎坐在馬背上,彎弓搭箭,箭如疾風,沒入了越老將軍的心口,若不是先受了這一箭,越老將軍也不至於跌落馬背,後又遭受重傷,人事不省的被抬救出戰場!”
說完,他似是覺得還不足以表達自己憤怒的心情,又補上幾句:“聞說那慕容君炎箭術精湛,能百步穿楊,倒是不虛,可暗放冷箭,背後傷人,哪裏是君子所為?虧得我從前還那般崇敬他,真是可惡!慕容君炎,叛臣賊子,禽獸不如!”
眼見鳳九歌的眉頭微微皺起,鳳蘭忙道:“這位大哥,你說話便好,作甚罵人?背後謾罵,可也非君子所為!”
男子卻也惱了:“我罵他怎的了?那慕容君炎怎的就罵不得了?你且瞧瞧我們這些人,若不是他,我們何至於……”
“好,我知曉了!”鳳九歌點了點頭,便示意萬俟明玉等人無需再問,並率先上了馬車,吩咐繼續前行。
見他們好說歹說都不聽勸,那老者和婦人也隻能疑惑的多看了前行的馬車兩眼,便又趕自己的路了。
出城的人太多,等了好一陣馬車才進了城,一路來到將軍府,竟是連府門的衛兵都沒有,鳳九歌和萬俟明玉等人走進了府門,才遇上個婆子。
“你們有什麼事情?不知曉這是將軍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嗎?”婆子端著一隻藥碗,裏麵的湯藥味兒鑽入鳳九歌的鼻子,一聞便知它苦的厲害。
良藥苦口,是為治傷,然不過是些尋常的藥材,若然那越老將軍傷的重了,怕是藥效還未上來人就不行了!
“我們要進的便是將軍府!”鳳竹道:“越將軍何在?昭平郡主與玉世子屈尊來見,還不速速領路!”說著,還請出了鳳九歌的帥印亮給了那婆子瞧看。
婆子倒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隻看了一眼帥印,便趕緊的給鳳九歌和萬俟明玉行了禮:“老身見過昭平郡主,玉世子,請恕老身眼拙!老身乃是越府的女管家,將軍重傷,昏迷未醒,情況甚危,老身剛剛煎熬好了藥湯,正準備送過去,二位貴主要見將軍,怕是要等到將軍醒來了,可……也不知曉將軍還能不能醒過來……”
說到最後,婆子忍不住滾出兩滴淚水來,抬起衣袖,擦拭了去。看得出,她是真的關心越老將軍的性命。
“你且先帶我們去看看吧!”鳳九歌道:“我亦會些醫術,許對越老將軍能有些助益。”
婆子一聽這話,眼裏又騰起了希望,趕緊將鳳九歌和萬俟明玉請了往前走。
繞過回廊和小花園,便進入了越老將軍的臥房,房裏除了一個年齡與婆子差不多的老婦人,便隻剩下兩個醫師和五個急的團團轉的軍中將士。
屋子裏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兒……
婆子正要與屋內的人說明鳳九歌與萬俟明玉的身份,鳳九歌卻舉手示意她不必言明,她便也逼緊了嘴巴,看著鳳九歌徑直走向床榻。
站在床榻前,鳳九歌才看清,越老將軍是被側身放置的,他的身前和身後的箭矢都未曾拔出,隻被折短了些,她彎下腰瞧了瞧那傷口,便偏過頭對醫師道:“這箭無毒,你二人卻不敢拔出,可是因著箭尖有倒鉤?擔心一旦蠻橫拔出,會拉大越老將軍的傷口,使得血流更快,危險加重?”
兩個醫師對望了一眼,很顯然,他們都不認識鳳九歌,然見得鳳九歌氣質高雅,語氣認真,便都做了回答。
“姑娘知曉的如此清楚,可是醫師?”
“姑娘說的沒錯,這箭尖確有倒鉤,且呈三麵,已鉤刺入將軍的血肉,實在無法下手拔箭!”
鳳九歌接著道:“可任由著箭尖留在越老將軍的體內,老將軍便會一直處於失血的狀態中,待體內鮮血的流失量超過了老將軍所能承受的極限,老將軍這條性命仍舊要丟了!如此等待,不過拉長老將軍苦痛的時間,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