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打發走了段氏母女,總算能清閑幾天了,可是白玉還是隱隱地覺得不安。白晶臨走時眸子裏的那份恨意和不甘,****裸地暴露了她心中的想法。這個白晶,若是留在君府裏,遲早會生事。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君少商說了,君少商也深以為然,兩個人就思量著法子,怎麼才能讓白晶一勞永逸,之後再也沒有這樣的念想呢?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想了半天,還是君少商開口說道:“其實法子也有,無非就是給她找個好人家嫁出去就好了。”
白玉點頭:“你說得不錯,隻是她心高眼高的,門楣低的人家恐怕她也看不上啊。隻是京中那些大戶人家,又看不上她。除非她樂意給人家做妾。但是這樣過一輩子能有什麼樂趣呢?”
“你說的是,我想了我熟悉的一些世家,怕是不會要她做正室的,要是做偏房,又太委屈她了。”君少商咂摸著嘴兒附和著。
“看來這事兒咱們還是不好管的了,管好管差都是我們的錯,她們娘兒兩個不是那種好相與的人啊。”白玉長歎一聲,拍膝搖頭。
君少商無奈地一笑:“隻好先養著她們了,你父親的事情還沒出來,到時候遲早還是要回家的,我們也不過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那你可要把持住了啊,不然哪一天被她給勾搭上了,我可饒不了你啊。”白玉開玩笑地說著,君少商的一張俊臉早就氣成了黑色,牙齒咬得咯咯響,“你以為我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我好歹也不是三歲頑童,誰好誰壞還是辨得清的。”
“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過總覺得心裏不安。”一大早上都來了這麼多的人,白玉已經困倦了,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甩下這句話。
君少商望著她有些發淤的眼眶,關切地問道:“你還是到炕上歪一會兒吧,坐了這麼久,早該累了。”
“嗯。”白玉慵懶地答應著,就起身來到了明間靠窗的大炕上,君少商也跟了過來,親自給白玉脫掉了鞋子,自己也踢掉了鞋子,擁著白玉躺下了。
夫妻兩個隅隅細語,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才朦朧睡去。
日影西斜時,白玉才醒來,見君少商早就起來了,不知所去。問了丫頭,才說大少爺到前頭去了,說是白府裏又來了親戚。
白玉一愣:這才走了一撥,怎麼又來了?就要穿鞋下去。
丫頭忙稟道:“大少爺說讓奶奶先在屋裏候著,等他看看就回來說給奶奶聽。”
白玉知道這是君少商怕白家人又來糾纏,特意讓她回避的。反正她也是有孕的人,就算是托個大,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的。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君少商才匆匆地趕來了,一進門見了白玉就笑了:“你猜猜,今兒來的人是誰?”
“白家還能是誰?段氏去了莊子裏,無非就是老太太罷了。不過姑母有女兒,總不能還惦記著我這個說是孫女,其實從沒人拿我當親人看待的孫女吧?”
白玉輕啜一口茶,望著窗外,眼睛裏有一點兒潮濕,白家的人從來都沒把她當女兒,這個時候有難了,一個個地都想起她來了。倒不是不幫這個忙,隻是幫了忙依然落不得好,白晶和段氏娘兒們還對她恨之入骨的,這到底為的什麼呢?
她恨不得和白家一點兒瓜葛都沒有,要是當初白老爺不承認自己這個女兒就好了,不明不白地把她養在白府裏,還不如從來都不養算了。
但是這樣,又對不起這具身子的親娘,她死了這麼多年了,身上的髒水還沒有洗涮幹淨,還得靠著她來澄清,既然替人家女兒活著,這件事兒還是要做到的。
睡了一覺,白玉感到身子舒服了很多,眉眼都帶著笑意,看得君少商目光又差點兒移不開來了。
君少商聽她說是白府的老太太來了,就笑道:“你隻猜對了一半兒,除了白老太太,還有你的姑母呢!”
“她?她有兒子兒媳婦,怎麼也跟來了?”白玉不無驚訝,怎麼所有的人都來靠著她啊?難道她真的很富有嗎?或者是她跟她們很熟嗎?
要是光有個白老太太倒好說,畢竟當初她嫁過來的時候,人家還送了她一個鋪子,這份恩情,她始終銘記在心,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自然要還這份情的。
當即就笑問:“你是怎麼安排的?怎不能也放到莊子上去吧?君家不知道有多少莊子,這還得和段氏、柳眉煙她們分開才好,都不是省事的人,到時候真是麻煩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