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是萬能的麼？”
從警察局回來，在餐廳裏我撞見了一臉倦怠的寧惟汐。
與其說撞見，不如說也許他正在那裏等我。因為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以一種超乎尋常的優雅姿勢歪在椅中，低著頭想心事，專注到長睫上都似乎凝了冰，纖毫不動，他讓我想起‘納尼亞童話’中冰雪女巫座下的雕塑，完美、驚豔，卻看上一眼就讓人心間落雪。
他緩慢地抬起視線，有一瞬間望著我的目光空洞紛亂。
“青青，你一上午去了哪裏？”一彎輕淺的笑意牽強地爬上他的唇角。
然後，他在我的眼底獲得了答案，纖睫微垂，“去。。。看他了？”
“恩。”
“他。。。還好嗎？”
“能好麼？”
他抿了抿薄唇，“有什麼進展？”
“我覺得自己很失敗，而他又太過固執！”
他歎了口氣，輕挽住我，暖流由他溫熱的掌心慢慢融進我的血液，在心房彙集。
邪惡的‘飄藍’，它又在施展魔力了，我無助地望著他，他的樣子那樣好看，淚霧湧了上來，我凝住了它。
“青青，相信焉吧。他來，不止是幫周倫。如果戴天真的是無辜的，真相遲早水落石出，法律會是公正的。”
“法律會是公正的嗎？”我反手擒住他的指尖，他微微顫抖。
“我們隻能相信法律是公正的，青青！我們也必須相信焉，以他的經驗和學識，這案子不過是牛刀小試。他是有這個能力。。。”他眸光清明，笑容卻透明稀薄。
“你當然相信他！而且，你開了口，他一定會盡力。知道他是怎麼告訴我的麼？”
我沉靜冷漠地注視著他，深吸一口氣，將森寒的冰刃刺進了他心裏，“‘能為惟汐做事，我非常榮幸。而且。。。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我們是多年的‘好友’，當念在美國上學，還有很多深刻的記憶。這次，這件案子，我會盡全力。是幫他，也是幫我自己。’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簡直充滿了感情，相知一生的感情，真是令人好生羨慕啊！”
寧惟汐的視線凝固在我臉上，笑紋凍結在唇畔，他的眼眸初而象出鞘的匕首閃著犀利的光芒，轉眼就緩和下來，眼底竟溢滿無奈。
“青青，沒有用的，對你這些犀利傷人的話語，我已經有了抵抗力。說出這些話，你心裏會好受麼？傷人的同時，又何嚐不是自傷？好吧！你願意冰鋒淩峭，我，隻有盡受！”
他眼底的暗沉和堅定灼傷了我，我苦笑著歎了口氣，“對不起，惟汐。傷你，從來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他笑渦淺旋。“現在的局麵有些混亂，我們還是先專注地麵對這件案子吧。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說。。。”
太過隱晦。寧惟汐，聰明如你，何苦自囚，抓不住的不如放手。
我晗首，曾幾何時，在我心裏，他總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