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琛眼看兩人聊得不太對勁,連忙上前甩開林全的手,皺眉苛責道:“林全,別太過了,小怡真的不知道雅晴在那裏。她遞交辭職信的時候,隻說會離開海市,以後都不回來了。”
林全的身體就像被定格了一般,懸在半空的手久久沒有落下。他滿臉的驚恐,雙眸泛起的暗光讓他看起來無助極了。
知道唐素怡和葉琛雙雙離去,林全都無法挪動腳步,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許久,他才反應過來掏出手機撥打陳雅晴的電話。可是一遍又一遍,電話的那頭都提示無法接通。
林全慌了,有生之年第一次有種絕望的感覺。他從沒想過陳雅晴會做得這麼決絕,辭職然後離開海市。她會去哪裏?老家嗎?
可是陳雅晴的老家在哪裏?認識七年,林全一次也沒有陪她回去過。即使去年夏天她弟弟結婚了,林全也因為還在出差的路上,沒來得及參加對方的婚禮。
還記得那次陳雅晴從老家回來以後,整整一星期沒有理睬林全。知道後來唐素怡在無意中提及,才知道那次她回去曾麵對眾多親戚的質問和嘲笑,早已顏麵全無。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男朋友在海市,卻從沒有人見過。
林全從來不是一個稱職的男朋友,甚至自己的母親生病住院了,都是陳雅晴一直忙前忙後,托關係找醫生,每天精心準備好可口的飯菜送到醫院給林母。
陳雅晴生病了,林全也從沒陪她去過醫院;他忙,她從不抱怨,總是默默地在身後支持。久而久之,他覺得她對自己的傾心付出和照顧,都是理所當然的。
隻是,他從沒站在她的角度去體諒她。
前段時間陳雅晴生日的那天晚上,林全原本準備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就到餐廳赴約。可是許曉晴的一通電話,把他叫走了。
沒錯,林全喜歡過許曉晴,大約超過十五年了。她頭腦聰明、身材好,獨立幹練,不像陳雅晴這種安靜的小女人,隻會圍著他轉,以他為圓心生活。
那天晚上,林全陪許曉晴到她哥哥的墓碑前,一直陪她到天亮。他一直以為陳雅晴能理解她失去哥哥的痛苦,卻忽略了她的痛苦。
現在他弄丟了她,才發現一直以來的習慣和平淡似水,就是別人眼中的相濡以沫。
林全發了瘋似的去找陳雅晴,卻可悲地發現她的公寓已經空無一物。她走了,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而屬於林全的東西卻留了下來。
空蕩蕩的公寓裏,林全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盯著茶幾上黑色的空盒子發呆。他從中午坐到晚上,心底的煎熬無比難受。直到內心再次泛起了揪痛,他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
裏麵是林全曾經送給陳雅晴的禮物,東西不多,都是一些不值錢的舊物。
有陳雅晴心血來潮拉著林全去拍的貼紙相,有兩人唯一一次看電影留下來的票根,還有情人節林全在加油站的贈品小熊維尼玩偶。壓在盒子最低的,是一隻牛皮盒信封。
林全的心痛有些麻木,緩慢地拆開了封口,發現裏麵是一張銀行卡。這張銀行卡是林全三年前交給陳雅晴的,讓她幫自己理財。他這些年賺了多少錢自己並不知道,每個月的分紅和工資都如數彙入這張銀行卡裏麵。
那時候,陳雅晴高興得就像一個小孩子似的,說一定會幫他存起來利滾利。
接下來的幾年,陳雅晴就像女主人似的握住了林全的工資卡,忙前忙後地幫他處理各種金錢上的事情。小到繳納小區管理費、垃圾費,大到買房子樓、每月給林母彙去生活費,以及做一些投資理財。
男人總是這樣,得到的時候總不會珍惜,一旦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林全的拳頭狠狠砸在茶幾的玻璃上,頓時碎裂聲四起。他瘋了似的離開了公寓,飆車來到了唐素怡家裏。
唐素怡剛哄完二寶睡覺,看到林全找上門有些意外。
“你怎麼來了?”唐素怡看著林全陰沉的臉色,約摸也猜到了幾分,卻假裝不知情地問道。“找葉琛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