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在的門向你打開,同樣的情形會發生,你將看到另一個自己的存在。那個你在向你微笑,他站起身來接納你,並安慰你旅途的辛勞。你會發現他非常的美,哪怕你有一個醜陋的外表,但那個你並不醜陋,在你身上所謂醜陋的東西,在他身上則是一種亮光,他祥和安定,端莊沉穩,與整個世界的和諧和寧靜非常協調,你甚至懷疑他就是世界變得和諧的原因,因為那寧靜顯示出巨大的創造者的力量。仿佛在頃刻之間能將世界毀滅,也能在頃刻之間讓它重新誕生。
那就是你,真正的你。你千辛萬苦的尋找,就是為了找到“他”。
他一直就在那裏,從未離開過。隻是你以前不曾發現他,就像海盜不能發現正義和公理。你見到他之前一直錯認了自己,把自我看作真實的你,你反認他鄉作故鄉。那個他才是本來的你,裏麵沒有自我。一種沒有自我的存在,質樸的,本然的,裸露真相的存在。這時你將明白:自我是一種虛假的東西。
你不僅會看到本來的你,還將看到本來的萬物。萬物不是你過去看到的那種形象,全是新的,它們從沒這樣存在過:原質的顯現。不是形與色構成的終端,不是沒落與終結的暗示。
但現在不同——你看到他們會喜悅的,它們是一種成長性的存在,充滿光彩的生命活力的存在。它們都有自己的夢想,就像你看到一個被夢想浸染的青年人的眼睛——神采奕奕而又迷幻的眼光,一種成長的光輝。萬物似乎都有生命,其實你隻是看到它們的本來模樣。萬物本來的模樣都是光輝的,都是能感動人的,都是一種富有詩意的存在,充滿著親和力與善意。神——我不得不聯想到這個概念,那就是為什麼神是偉大的,全能的,最具創造性的藝術家。你難以想象這些充滿光輝的事物是如何誕生的。人類的藝術家不能進行本質上的創造,他們所謂的創造都是用世界上本來具有的事物進行組裝和改建,他們是利用頭腦進行合成。而神的創造是全然的創造,一種奇跡的誕生。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這不是說神是魔術師,而是說隻有神才能創造萬物原質的光輝——存在物的榮耀,一種事物區別於其它任何事物的魅力,而人類的藝術家不可能創造它。
我在對你說神,但不是在對你說耶和華,也不是說中國玉帝,我沒有說天上的事。上帝或耶和華隻在《聖經》裏,玉帝隻在傳說中。它們隻屬於來世。不要誤解:我不是喂養你關於來世的觀念,老子的《道德經》裏沒有任何關於來世的許諾,他隻告訴你今世裏的事情,既然明天是不可期待的,來世的許諾必是虛妄的騙局。我不做宗教的幫凶,也不作生命的催眠者,我隻是想揭開潘多拉手中的盒蓋,讓你看看裏麵有什麼。
我所說的一切,就在你今世裏發生。我時常使用天堂和地獄兩個概念,那是因為不得已,因為我找不到更貼切的詞語來形容你可能具有的幸福和痛苦,以及它們在你今世裏的因果循環。在宗教裏,這兩個概念屬於遙遠的未來,我痛恨宗教裏的天堂和地獄。完備的宗教對生命橫加幹預,它的危害在於:天堂使天堂離你更遠,地獄使地獄離你更近。
任何事物在它完美的時候,就是它的死期,完備的宗教對你隻是一種誤導。佛教在佛陀的時代可能是你的救星,但在這個時代隻能充當標本,就像一枚蝴蝶書簽。這就是為什麼尼采崇敬耶穌但痛斥基督教的原因。
但在我這裏,天堂和地獄都是屬於你的今生,這是老子哲學的真正意義。你本來就有進駐天堂的權利,隻是你被告知那是突然來臨的神賜,處於期待狀態(被扭曲的宗教就是這播種的。)而你應該站起身來,通過的雙腳跋涉去天國。你在那裏就會看到神。——不是耶穌的卷曲的頭發,也不是玉帝一樣戴著王冠,它沒有形象。神——這是一種假設。但在邏輯上是一個不可缺乏的席位——萬物的存在需要理由,萬物的運行需要動力。我這樣說也許正在扭曲它,也許正在誤導你對神的理解,因為神是一個不可言說的東西,說得越清晰越有可能遮蔽它本來的含義,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存在的玄妙,實在語言之外。
隻能這樣說:你看不到神,但你能看到在一切事物中展現出來的神性。——這就是神的席位不曾空缺的原因。天國,這又是一個虛構卻又能讓你感受呼吸的概念。在天國裏,你能看到萬物的神性。天國,——事物原質裸呈的世界,你的精神與物質完全相融的世界,神性是它不變的旋律。萬物都是有精神的,這就是為什麼我說一切事物的背後都藏有神的尊嚴。一切自然之物都帶有它的創造者的痕跡——神性。事物的神性是一種成長性的存在,是的,仿佛一切都在進化。我把這種真相喻為“夢想著的萬物”。一個夢想者是一個成長者——朝向目標的中間狀態的象征,一個終結者是沒有夢想的。
萬物被創造的時候它們的夢想並未達成,所以神的創造從來不是圓滿的。一個完美的事物不會再生長,它將死亡。神從不創造一個死亡狀態的東西。所以樹會長大,花會開放。它們的成長透射著生命的活力,散發著成長的芳香。神性的核心就是成長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