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2 / 3)

蕭厲再摁著那名青雲衛的腕骨用力一折,似有骨裂的喀嚓聲響起,那名青雲衛竭力隱忍,喉間卻還是溢出了痛苦的悶哼。

蕭厲奪過他手上的刀,往後揚起一道狂烈弧線,架住了趕來的另幾名青雲衛劈下的刀,再當腳一踹,其中兩人便倒飛了出去。

這番交手都隻發生在瞬息之間,蕭厲逼退繼續纏鬥的兩名青雲衛後,持刀而立,神情極冷。

昭白做了個手勢,受傷的青雲衛便退至她身後,先前觀戰的青雲衛則拔刀而出,獵獸一般,隔著一段距離將蕭厲圍了起來。

日頭毒辣,蟬鳴聒噪,刀刃晃出一片耀白的日影,空氣中似也有一根根亮白的細線在蟬鳴聲中繃緊。

雲衛手上浸出的汗濡濕了刀柄(),從收緊的袖口淌下的汗珠劃向手背?()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抬手甩汗的刹那,空氣中那根繃得搖搖欲墜的細線似也被斬斷。

精鋼鍛造的橫刀以無可匹敵的力道撞在一起,火星迸射中,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銳響。

青雲衛這圍攻的方式和當初裴頌手底下鷹犬群攻的方式極像,都是意圖耗到對方精疲力盡。

昭白一直抱劍旁觀著這場打鬥,她知道蕭厲在用兵上常常劍走偏鋒,以險取勝,對蕭厲的拳腳功夫,卻還沒什麼確切的了解。

經青雲衛這番試探下來,她眼中神色逐漸凝重。

——眼前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

凶戾如狼,猛烈如獒。

蕭厲有過同裴頌鷹犬交手的經曆,在青雲衛的圍攻下,很快找出了其中破綻,殺得他們自亂陣腳。

在他又一次狂劈出一道剛烈的刀弧,逼退幾名青雲衛時,昭白拔劍迎砍了上去。

“鏘”地一聲銳響,震得雙方耳膜都陣陣刺疼,但誰都沒有因此緩息,狂烈的刀勢和劍鋒猛劈猛砍,快得甚至帶出了道道殘影。

昭白和她的孿生妹妹,最初能被選做影衛,便是得益於一身怪力。

此刻的鏖戰,如此大開大合劈砍,換做旁人,早已力竭,昭白卻越戰越勇,甚至在祭出劍鋒的間隙,還能冷聲沉喝:“你既聲稱對公主問心無愧,為何不棄刀束手就擒,隨我等回坪州?”

蕭厲一言不發,隻提刀和昭白劈下的劍刃相撞,劍身薄脆,本就不適合劈砍,在這一次狠撞之後,發出了不堪重負般的錚鳴。

昭白虎口麻痛,但她無暇分心去看有沒有撕裂流血,因為蕭厲刀勢沒有半分緩和地再次劈砍了過來。

她抬劍相迎,卻驚覺蕭厲的攻勢比先前更猛,從那柄鋼刀上度過來的力道,好幾次都震得她手中長劍險些脫手而出。

戰局一時逆轉,昭白被逼得且戰且退,應對狼狽之際,兩名青雲衛尋縫揮刀進來,暫阻了蕭厲的攻勢,她總算才得以喘息。

手上的長劍在撐地時,忽寸寸碎裂開來,顯然是被先前那些劈砍的力道所致,昭白臉色不由難看了下來。

那兩名青雲衛也沒能拖住蕭厲多久,他雙手握刀狠劈而下時,一名倒地的青雲衛咬牙舉刀格擋,鋼刀被徑直劈斷,而蕭厲手中的刀鋒沒有任何緩和餘地地繼續劈下時,那名青雲衛幾乎是認命地閉上了眼。

但頭骨被劈開的劇痛終是沒有傳來,那名青雲衛心驚膽顫的睜開眼,便見那柄雪亮的刀鋒距他麵門隻差毫厘。

鬼門關走過一遭的後怕感,瞬間讓他後背叫冷汗濕了個透。

蕭厲冷漠收回刀,看向昭白,那雙濃黑的眼裏,沒有皇權,沒有尊卑,有的隻是烈日和曠野間呼嘯而過的風,不羈,不馴。

他說:“我要去救我娘,你們說的那些事,我沒做過,也無需向任何人證明。”

轉步離開時,身後卻響起了細微的機弩聲。

蕭厲幾乎是在耳朵捕抓到那聲波

() 的瞬間便提刀格擋,然弩.箭如飛蝗般急紮而來,他在躲避時,臉上還是不慎被箭矢擦出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血線溢出來的時候,蕭厲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L。

箭雨停了,青雲衛們忽地又一擁而上,那劈來的刀,像是被拉出了數十道重影,蕭厲狠狠甩了下頭,才勉強格擋住,但隨之而來的,是頭暈目眩更甚。

方才那支箭,有問題。

昭白站在人群之外,冷冷道:“公主待你如何,你自己最清楚不過,帶你回坪州,是要替你證清白,你如此不識抬舉,當真是枉費公主一番苦心。”

方才放出的那些箭上,塗有蒙汗藥。

本是以防萬一,做的備選之策,但未免拚殺得個兩敗俱傷,終還是用了此法。

蕭厲中箭後再同青雲衛交手,侵入傷口的藥力已隨著血液流走擴散至周身,他此刻隻覺眼皮墜沉,視線裏天上的太陽似乎都已成了個發黑的影兒L,遠處的陡坡卻隱隱有煙塵蔓來,熱浪中似還有人頭攢動。

幻覺麼?

整個人脫力倒下時,卻明顯感覺到身下的細沙在震顫,蕭厲確定了,就是有一隊騎兵正往這邊趕來。

昭白麵對這突來的變故,也是神色一變,她們此番是秘密行事,不宜同錦州官兵交手,節外生枝。她當即吩咐底下人:“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