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將最新送來的信報呈與裴頌:“司徒,南邊來信,溫氏菡陽在坪州追封長廉王為帝,又自封大梁鎮國公主的名號,一力促成了南陳和北魏暫且結盟。”
一旁的公孫儔聽完,鎖緊眉頭:“此女多智近妖,實乃大患!昔時坪州不過是陳巍一人苦苦支撐,但未至半載,已被她鍛成了一塊鐵板,今又拉攏了南陳和魏岐山……”
他看向裴頌,滿眼憂慮道:“此於主君大不利啊!”
裴頌帶著傷痂的長指撚著那呈上來的信報,眯眸瞧了一會兒,神情卻是懶散的,叫人難以辨別他此刻究竟是喜是怒:“有點意思,本司徒讓給魏岐山一個堅壁清野後的伊州,本是想以此吊著魏岐山。南陳進軍攻打那兩州時,直接舍棄那兩州,他必是舍不得的,調兵過去支援,代價又太大了些,更何況他的主力還在莫州同我絞著。為叫魏岐山放輕警惕,屆時能出兵伊州和南陳扛壘,本司徒示弱這般久,送了他好
() 些個城池,如今看來倒是白費功夫了?”
公孫儔道:“當務之急,是得想法應對不久後南陳、北魏的聯攻。”
裴頌將信報放到了案頭,輕敲著指節,不以為意笑笑:“他們合縱,我們大可連橫。”
公孫儔先是遲疑,隨即麵色微變:“主君的意思是……”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但看裴頌神色,應就是他想的那般了,不知何故,公孫儔麵色並未因此而鬆快,反有些欲言又止。
正是此時,帳外忽有近衛疾步進來,附耳同裴頌說了什麼。
裴頌原本散漫的目光微凝,說了句“知道了”,便抬手揮退了那近衛。
他這才看向公孫儔和帳內一眾幕僚道:“若無旁事,今日議事,便到此結束吧。”
幕僚們三三兩兩離去,公孫儔似還有話要同裴頌說,一直未曾起身,等到帳內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開了口:“可是江美人那邊出了什麼事?”
裴頌眼皮微抬,麵上帶著不以為然的笑:“女人間的小打小鬧罷了。”
似乎並未將此事放心上。
江宜初和鄭美人間的齟齬,公孫儔也有所耳聞,他知道勸裴頌送走江宜初是不可能的了,隻得歎息一聲道:“主君心中有數便好。”
裴頌起身從刀架上取了佩刀掛回腰間,扣著護腕同公孫儔道:“趁太陽還沒落山,我去刀背梁跑馬看看下一場仗的地形,先生近來勞神多思,先回去歇著吧。”
公孫儔忙道:“主君,連橫一事……”
但裴頌已掀簾離帳,公孫儔看著重新垂放下來的帳布,終隻沉沉歎了口氣。
-
裴頌走出大帳後,那名先前進帳報信的親衛正候在外邊,見了他忙邁步跟上。
裴頌在公孫儔跟前的笑已全然不見,神情甚至稱得上冷漠:“她的人去見過那老婦了?”
親衛先前進帳稟報與他的,並非是江宜初和哪個美人有了齟齬,而是她身邊的婢子,已查到了蕭蕙娘當前的住處。
親衛答:“還未,江美人身邊的婢子,隻確定了那老婦的居處。”
裴頌大步流星往前走著,冷聲吩咐:“此事莫讓公孫先生知曉。”
親衛應是,心知若是讓公孫先生知道江美人一直在暗中竊取情報同菡陽聯係,以公孫先生的性情,必是要死諫讓司徒處死江美人的。
親衛想不通司徒為何要如此袒護一罪婦,卻也不敢多言觸裴頌的黴頭,斟酌著問:“那要不要讓那老婦換個住處?”
裴頌道:“送那老婦回雍州。”
他看向鋪滿火燒雲的天際,像是角逐王座的野獸在盯著那未曾逢麵的敵手:“菡陽想聯合南陳北魏一道伐我,我不僅要斷她在坪州的一臂,還要廢她放在雍州的那枚棋!”!
團子來襲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