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3 / 3)

“他不是細作。”溫瑜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靜而篤定,解釋道:“他手足在霍坤奪取雍州的混亂中而死,母親也險些遭逢不測,豈會有人做戲做到這份上?更何況做此局若是為逼我現身,他們懷疑我了大可捉拿我嚴刑拷問,哪需如此大費周章?在確定我身份後,也多的是機會取我性命,何須再舍命護我南行?”

李垚見溫瑜仍是執迷不悟,心下且急且氣,指著江宜初寄來的信件問:“他不是細作,難不成公主是覺得太子妃寄來的信有假?那豎子與裴賊初時所謀,是為取得您信任後,蓄機同陪賊裏應外合一舉奪取坪州啊,自然狠得下心演上幾

出苦肉計,公主莫要受他蒙騙了!”

信能呈上來,封皮上的暗徽及暗紋自已是底下人核驗後無誤的。甚至那信上的字跡,溫瑜也再熟悉不過,就是嫂嫂的親筆信沒錯。

她道:“先生莫怒,誠如我在處決嚴確前,讓他給裴頌遞去了假消息,我擔心這也是裴頌的奸計。暗徽和筆跡都無誤,可若是裴頌已知嫂嫂暗中同我有聯係,故意做了這麼個局,我們一頭紮了進去,便是正中了裴頌下懷。”

李垚是知道溫瑜性情的,自己年近古稀之年收的這個弟子,無論是手段還是其魄力,都是讓他滿意的,可今日她卻不止一次地偏袒起一鐵證在前的叛將,還壓下了對方辭逃一事。

他先前壓下的那個猜測,在此時便又冒了出來,似一把炙火燒在他心間,燒得他肺腑都陣陣裂疼。

他決計不允許他所扶持的王女,毀在了這等魅主的低劣手段上!

李垚神色嚴峻地看著溫瑜,喝道:“單是他師從秦彝這點,便已是鐵證!公主屢屢替那蕭姓豎子開脫,老臣敢問公主置三州一郡的臣民性命於何地?又視複仇大業為何物?”

溫瑜抬起眼同李垚直視,眸光如電:“先生,瑜如此行事,自是有瑜的考量。明成帝晚年昏聵多疑,誤殺了多少忠臣良將?大梁基業,也是從那時開始一步步敗壞,今瑜秉父兄遺誌,曆經千難萬阻才走到這一步,先生是要瑜僅憑一封密信,便寧可錯殺忠良,也不放過麼?蕭厲是否師從秦彝,除卻這一封書信和他所展露出的兵法,再無從考證。其母究竟是身死,還是真被扣在裴頌手上,也不得而知。諸多疑團未解,先生要瑜如何給一功臣定下叛徒之名?”

李垚盯著溫瑜,沒有分毫退讓:“公主若是要做賢主,老臣自是無話,但今蕭厲有是細作的嫌疑,又突然請辭下落不明,老臣不敢以大梁基業和數十萬臣民性命做賭!”

溫瑜指尖撚得泛白:“他請辭一事,我知情,並非是事先聽到了風聲潛逃,追封大典後還需同陳國和北魏商議三方結盟事宜,我才壓下消息以免節外生枝。”

李垚咄咄逼問:“敢問他何故請辭?”

溫瑜闔目:“先生,此是蕭將軍的私事。”

這話無疑加重了讓李垚心中那個猜測,他怒意更增,連說了三個“好”字後,直接掀袍拄杖對著溫瑜一跪,道:“縱然蕭曆是細作一事還有待商榷,但事關大梁基業和三州一郡臣民的性命,老臣懇請公主先遣青雲衛將此子帶回坪州,再做定奪!”

他望著著溫瑜,滄然擲地有聲:“若是老臣冤枉了此子,查明一切後,老臣願同他磕頭賠罪!”

這已是變相的逼迫。

青雲衛便是如今秘密替溫瑜做事的那支影衛。

穿堂而過的風吹動溫瑜衣發,她看著對自己下跪的長者,在這一刻忽明白了何謂高處不勝寒。

這條路走得越遠,她便越不是她自己了,隻是那個沒有分毫犯錯餘地的大梁王女。

那一瞬她也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是悵然還是惘然,終隻清沉落下一字:“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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