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2 / 3)

他在周府當值多年,處事上很有一套,問起這些旁事,是真想見見蕭厲,也是想找個話題,帶著銅雀和那些僥幸活著到了坪州的周府府衛們,盡快融進這新地方。

他們從被周敬安撥給溫瑜,就已是溫瑜的人。

在南下的路上舍命護溫瑜,溫瑜雖記著他們的功,可如今坪州局勢已定,溫瑜身邊也不缺人了。

他們隻要沒有就此隱退的想法,往後繼續跟隨溫瑜,自然少不得要同現下的這些坪州府衛打交道。

他們都是溫瑜手上的刀,但哪柄刀能讓主子用得更順手,除卻刀刃鋒利與否,便是看刀能不能揣摩主子的心思。

再者,就是刀與刀之間的相處。

沒有哪個主子,願意看到自己手中的刀自相砍殺起來,故而無論是對上還是對下,言行處事裏邊都有門道。

昭白正尋思著李垚來尋溫瑜,是不是為蕭厲卸甲而別的事,聽到岑安問話,隻麵無表情答道:“周邊匪患嚴峻,蕭將軍日前進山剿匪去了,還不曾歸來。”

戰亂四起後的匪患,岑安銅雀二人一路是見識過的,當下也並未對這答複有何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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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垚步入溫瑜設在主院的書房時,下人已換上了新茶。

溫瑜親自拎著壺柄,給他斟了一盞,讓他落座的話還沒說,李垚已徑直一揖手道:“臣懇請公主下令,即刻抓捕裴賊細作蕭厲!”

溫瑜手腕微抬,紫砂壺中清亮的水線收了回去,她蹙眉:“先生此話是何意?”

李垚把那封從莫州寄來的信件放到了矮幾前,急火攻心道:“太子妃來信,親口指認蕭厲乃裴頌安排過來的細作!”

溫珩已被追封為承嘉太子,李垚口中的太子妃,自是江宜初。

同江宜初那邊秘密來往的書信,從前都是由溫瑜親自過目,但她嫁往南陳在即,江宜初那

邊若是有什麼緊急消息,送往王庭給她過目後,再由她發號施令到坪州這邊,一來一回無疑會誤事。

於是溫瑜在前些日子轉接政務時,將那些密信的處理權,也一並交給了李垚,由李垚這邊先做緊急決策後,再快馬加鞭呈去南陳遞她,由她做後續部署。

此刻聽得李垚的罵言,溫瑜眼尾一揚,幾乎是下意識否認:“這不可能。”

李垚察覺到溫瑜對蕭厲的維護,臉色愈發難看了些,道:“我知此子對公主有恩,又屢立奇功,解坪州之難,公主難以相信他是細作,但還是請公主看看信件後再說。”

溫瑜聽出李垚話中蹊蹺,已拿起桌上信件,撚開細看。

隨著眸光一行行掠過紙上筆跡,溫瑜神色不變,隻眸光愈漸幽沉了下來。

李垚恨聲道:“那裴氏狗賊布得一手好棋!先用一個殺母之仇,讓他潛到您身邊不會引人生疑,又召鷹犬假意追殺,叫他舍命相護換取您的信任。也怪老臣老糊塗,老臣在看到他用兵手段肖似秦彝時,便該覺出不對的!他乃秦彝弟子,潛伏在您身邊,是為一舉圖謀您手上的三州一郡啊!”

溫瑜放下信件道:“這信,蹊蹺之處頗多,我曾受過他母親恩惠,也於他家中借住過一段時日,不曾發現他同裴頌有過往來。反倒是因誤了倒戈裴頌的雍州副將霍坤的事,引來滿門殺身之禍。”

李垚喝問:“若是當時霍坤要殺他,也是做戲呢?”

溫瑜道:“霍坤若控製了周大人,整個雍州便已是裴頌囊中之物,蕭厲若是裴頌的人,裴頌何故要他二人做這一場戲,還讓霍坤身死雍州,終讓周大人自縊獻降?”

李垚道:“裴頌此子素來乖戾,他舍霍坤這小人,興許隻是看不上霍坤急於投誠的鼠輩之態。讓那二人做戲,八成是為逼您現身啊!周敬安自縊委實是變數,超出了他的算計,才在他進軍雍州後,短暫陷入了僵局。公主莫要因昔日恩情蒙了眼!”

他想到自己找到範遠,讓對方先行控製住蕭厲,卻得知蕭厲在兩日前便已突然辭官而別,心中更是著急,喝道:“我命範遠先行去捉拿此子,卻得知此子已卸下軍職離開坪州,這不是聞風後先行畏罪而逃是什麼?聽聞公主也知此事,臣不知公主先前為何未做追究,但臣懇請公主以大局為重,即刻下令捉拿此子!他知曉坪州諸多機密,若叫他逃回裴頌身邊,此於大梁大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