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手下留情,那是犬子。”淩恪守顧不得許多,慌忙起身稟告,若是讓淩霄羽落到禦天宮手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卻聽見一聲陰冷笑聲,金震魄厲聲喝道:“好啊,淩恪守,沒想到你兒子竟然也參加了亂軍,看來你們淩家脫不了幹係。”
金家突然發難,淩恪守心中又氣又急,一時氣結,不知該說什麼,直指著金震魄,口中念道:“你……你……”原本愈合了八九分的傷口崩裂開,隻覺得喉頭微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金震魄不知淩恪守曾傷在自己掌下,眼見對方竟這麼大反應,也不由一愣,此時是治淩家於死地的大好機會,他哪裏肯放過,隨之一聲陰笑:“被我說中了吧,再怎麼著急也沒用,禦天宮治下絕容不下你們這些人。”
不料一旁有人低聲說:“慢著,金兄,此事還未查明,此時擅下結論,恐怕不妥。”說話的正是臨城城主孟浩容,若是眼見著淩家坐實了這個大罪,他身為城主脫不了幹係不說,以後也少了個牽製金家的人。他向著禦天宮二人欠身,小心說:“兩位上差,這中間恐怕有誤會,淩家世居在臨城,應該不會做什麼謀逆之事,何況,”他看看地上的淩霄羽,“這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說他是亂黨,這恐怕……”
森平沒有答話,而是側過頭看著身旁的老者,看起來他也頗有疑惑。
老者依舊麵無表情,雙眼似是無神一般看著正前方,口中淡淡的說出一句:“他有殺意。”
原來淩霄羽來到孟家,守門的家仆知道他就是那打敗金無痕的淩家三少爺,所以也沒阻攔,他便直接來到大殿外,悄悄的走到人群裏,正好瞧見森平出手殺了數人,心中暗道這禦天宮果然殘暴,又想到自己仇人多半就是禦天宮,所以恨意自然而然的湧出來。正在此時,那座上老者便不知怎的弄出條繩子,將自己捆倒在地。繩子也不知是用什麼做的,絲絲入肉,竟是越來越緊,淩霄羽連連用靈力想要震斷它,可自己釋放出的靈力也不知去了哪裏,竟消失於無形。
現在金家借機下套,而父親顯然是傷勢未愈,竟然吐血,淩霄羽在心中暗罵自己愚蠢魯莽,將淩家陷於這樣嚴重的危機裏。但耳中聽見孟城主出言維護,心中略寬,知道此時若是再逞強,恐怕會禍連全族,便故意裝作年幼,嚷嚷道:“我哪裏有什麼殺意,隻是看見這麼多死人,心裏一時害怕而已。”
金震魄愣哼一聲,笑道:“淩三少爺何必自謙,你一招就將我兒無痕打的吐血,這份能耐,還怕幾個死人?”
“金伯父,我隻是一招得勝而已,你兒子完好無損,可這死人,侄兒真是第一次見到。”淩霄羽強辯道。
“強詞奪理。”金震魄喝道,但覺得當著禦天宮的麵,和一個孩子過不去,隻是自墮身份,莫教眼前這兩位看不起自己,便回轉身,說:“這小子本來就來曆不明,聽說是淩家族長在外的私生子,可他不知從哪裏學來的本事,現在想想,肯定和那些叛軍有關。”
淩霄羽微微一笑,回道:“金伯父,我雖然被養在外麵,可父親從來對我悉心教導,所學的都是淩家祖傳的靈法,您要挾機報複,在兩位大人麵前邀功,也該調查下再說。”
“你說什麼?”金震魄不由的怒火中燒,拍案而起。
一旁的孟浩容瞧見這孩子口齒伶俐,三言兩句就把金震魄激的失了方寸,心中也多了幾分讚許,便笑著說:“金兄何必跟孩子一般見識,事情始末真假,二位上差自會有公斷。”
金震魄見孟浩容幫著淩家,知道再說下去也無用,不過是自討沒趣,便哼了聲,坐了下來。
座上森平也似乎拿不定主意,沒了方才的狠勁,端起茶水隻顧喝茶,卻不發一言。
淩霄羽瞧出些端倪,這個叫森平的男人,充其量不過是個得了勢的金無痕,靈法修為遂高,但卻並非是頭腦靈光之人。反倒是那老者,雖然話不多,但卻是個厲害難纏的人物,自己如果稍有不慎,便會被他察覺。
所有淩霄羽偷偷的拿餘光打量那位老者,隻見他眉目低垂,似是無神一般望著前方,根本瞧不出來到底才想些什麼。他本想再說兩句討饒的話,但忽覺得身上一鬆,那根白晃晃的繩子“嗖”的一聲,飛回到老者的袖中。
“大人,這……”金震魄見狀,急忙道。
老者卻依舊麵無神色,隻說了句:“他不是。”然後便閉上眼,似是已經入定。
金震魄也不敢再多話,隻能應了聲,幸怏怏望著一旁生悶氣。
森平見此事已妥當,便放下茶杯,望著淩霄羽點點頭,“這孩子倒挺機靈,是個可造的材料,我瞧著也挺喜歡,不如讓我帶回去好好調教調教,將來必成氣候。”
聽到這話,殿中眾人心中都是一凜。
金震魄所擔心的是淩家若得了森平這麼一個靠山,那將來在臨城,那勢必會反壓金家一頭。孟浩容也是這樣的想法,一個得了勢的金家就已經不好對付,若是淩家也起來。那這城主一位將來能不能留在孟家恐怕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