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恪守忙翻坐起身,但不想牽動傷口,痛哼一聲,隻能緩緩的躺下。
“父親,身體要緊。”淩霄羽忙將從桌上端起茶杯,“不如先吃了這藥,等傷口複原再做打算。”
二長老也附和說:“對啊,禦天宮眼見將至,你更該把身子調養好,才方便與金家周旋,以防萬一啊。”
淩恪守點點頭,接過茶杯,服下兩粒極樂散,頓時覺得體內多了一股靈力,順著脈絡遊走到傷口位置,他心知藥效已經發生作用,便說:“果然是靈藥,身子舒服多了,再調養半日,應該就無礙了,看來真是天助我淩家。”
淩霄羽見父親服下藥後,臉色紅潤了許多,看來安老所說不假,也終於放下心來。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歇著,禦天宮的人一到,孟城主定然會召你去迎接,到時候就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大長老憂心忡忡的說,又轉而看著淩霄羽,“咱們都出去吧,讓你們父親好好靜養。”
幾人叮囑了幾句“好好調養”的話,邁步向門外走去。
“嘯兒,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身後傳來淩恪守任然虛弱的聲音。
二長老想了想,衝著淩霄羽點點頭,“你去吧,別讓你父親太勞神了。”說完,隨著另外兩人走出房間。
淩霄羽走到床旁坐下,他早就料到父親會留下自己單獨說話,見淩恪守掙紮著想坐起身子,忙上去扶了一把。
“沒事,我還沒虛弱到要人攙扶的程度,何況剛才的藥已經讓我複原了大半,你也不用擔心。”淩恪守笑笑,但看起來倒比哭還難看。
從小到大,淩霄羽從未見過父親虛弱到這樣的地步,想到還是因為自己,才會被金震魄打傷,心中一酸,隻覺得有東西要從眼眶裏跑出來。
“都說了不打緊的,大男人幹嘛哭哭啼啼的,倒時候傳出去,看鳳凰怎麼取笑你。”淩恪守又擠出點笑聲,見淩霄羽破涕為笑,才繼續說,“我現在擔心的反而是你,禦天宮的人轉眼就到,我還不知道究竟因為什麼,而且這次來的竟然是統靈部的人,更是棘手,萬一他們察覺到你,後果可不堪設想。”
又是禦天宮,淩霄羽想到安老所說占卜師的慘狀,忍不住問:“父親,到底我和禦天宮到底有什麼過節,您這麼害怕他們發現我,難道當年我生母就是被他們害死的?”
淩恪守氣息一閉,沉吟了好久,才緩緩開口:“羽兒,我知道你心有疑慮,但是為父確實不知道,這一切多是來自我的猜測而已。”
“猜測?”淩霄羽不明白,僅僅是猜測就讓父親怕成這樣?
淩恪守搖搖頭,這讓他勾起了那一天的回憶。“你不明白,抱你來的客人我雖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但卻親眼得見他的靈法修為,可謂是為父生平僅見啊,或者說,超出了我對靈法的所有認識和想象,他的遠見卓識,心思縝密,也與他的修為一樣驚為天人。而就是這樣一個經天緯地之人,竟被傷至垂死,除了禦天宮中的高手,我實在想不出當世還有誰能傷他分毫。”
淩霄羽第一次聽見父親如此推崇一個人,顯然已經是佩服之極,真不知到底是怎樣的人物。
淩恪守接著說:“而那人向來是和禦天宮作對的,他既然奮力救你,多半也跟禦天宮有關。眼下你的另一半身體突然出現,禦天宮恰在此時來臨城,這讓為父頗為擔心啊。”
淩霄羽默然不語,半晌過後才說:“若我的仇人真是禦天宮,就算他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們。”
“不可,萬萬不可。”淩恪守大驚失色,大聲喝道,“以你現在這點修為,隻能是白白送死啊。”話剛說完,便狂咳不止,顯然是剛才一時心急,強行提起,引發了傷口。
淩霄羽忙點頭稱是,遞上茶水,等父親緩過氣來,才又說:“兒子知道自己修為尚淺,但殺母之仇,不能不報,總有一天,我會查清此事。”
淩恪守點點頭,也知道這樣的仇恨若是不報,也妄為人子。“可現在不是時候,此番禦天宮來人,你最好避而不見,免得被察覺出端倪。畢竟禦天宮裏的人,哪個都是不好善於的。”
“不,我可不這樣想。”淩霄羽輕輕搖頭,說道,“若他們真是為我而來,也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來,何況現在臨城都知道有個淩嘯,我如果可以躲避,反倒引人懷疑。”
淩恪守想了想,也覺得此話有理,雖覺得不穩妥,也隻好答應下來。淩霄羽見再無他事,便回到房間裏,昨晚一夜未眠,剛才煉藥又耗費太多精力,便倒在床上睡起覺來。
昏昏沉沉間,他突然看見一個俏麗的背影站在自己眼前,可這影子模模糊糊的,忽近忽遠,怎麼都瞧不清楚。他向前邁了幾步,可那人似乎也在向前走,他心中焦急起來,快步的向前跑,想看個究竟,可人影總是跟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沒了力氣,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喘氣,而那人反倒靠近了些,依舊隻露出背影,纖細的身材,穿著綠色羅裙,儼然是自己在金家看到的少女金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