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國家屬,節哀。”

醫生微微躬身,臉色帶著淡淡的同情。

李誌國的大兒子猛地拉住醫生:“好好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我們懷疑是心髒病突然發作,導致的猝死。”醫生歎了口氣,“他之前沒有定期體檢吧?”

李家老大無力地搖頭:“都怪我,之前爹說胸口悶得慌,我工作忙,也沒帶他來檢查一下……”

說著,李家老大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節哀。”蔣小琴走到李家老大麵前,居高臨下地遞了個白包過去。

李家老大赫然發現,這個女人從家裏就一直跟著他們,居然跟到了醫院!

他猛地站起身,眼前發黑還晃了兩晃:“你是誰!”

蔣小琴扶了他一把,看他站穩才鬆開了手:“我是宏遠集團的,今天代表公司來給李叔送東西,沒想到……”

“我跟李叔也認識二十來年了,遇上這樣的事,我也很心痛……”蔣小琴兩眼含著淚花。

李家老大看著麵前如嬌花般柔弱的女人,心頓時軟了:“宏遠代表嗎?謝謝你們還記得我爹。”

“我爹當年剛回來的時候,天天都把宏遠掛在嘴邊,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哎,也是我爹命數如此吧,誰也怪不得……”

李家老大接過蔣小琴的白包,輕輕捏了一下,頓時有點吃驚:“這麼多?”

那厚厚的白包,少說也得有三五千。

“當年李叔在廠子時,還時不時地幫我看孩子。”蔣小琴擦了擦眼角,“就當是我最後的一點心意吧。”

李家老大深深地鞠了一躬:“李家孝子,拜謝!”

誰都沒有發現,剛一拐過彎去,蔣小琴臉上的哀傷便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淡淡笑意。

當。

一個空蕩蕩的飲料瓶打在垃圾桶壁上,悄悄彈出來,滾到了牆邊。

蔣小琴也沒在意,上了車直奔雲瀾而去。

“喂,哥?”

“對對,我剛剛看到人事發了個表格,上麵寫了咱們宏遠的老人。”

“你們要是忙的話,用不用我去探望?”

“不麻煩不麻煩,畢竟子玉他們年紀還小,跟這些老人也不熟,沒什麼好說的嘛。”

“行,那我安排一下,你放心吧。”

放下電話,蔣小琴又笑了。

隻是這一次,她的笑容裏充滿了得意與乖張。

電話那邊的蔣宏遠板著臉。

收到郵件後,他第一時間就跟人事確認過了,這個表格是蔣小琴讓她發的。

剛剛蔣小琴這通電話,恰巧坐實了她不對勁。

小琴她,到底要幹什麼?

而此時的李家,也迎來了另一位客人。

蔣子玉下了車,拉住路過的村民:“請問哪個是李誌國家?”

“李誌國?”村民臉色不快,隨手指了指,皺著眉就走了,“掛著白布那家就是。”

蔣子玉的心裏猛地一沉。

走到門口,裏麵那張熟悉的遺像,讓他的僥幸徹底粉碎。

“李爺爺……”蔣子玉的喉頭微動,鼻子頓時酸澀難當。

年少時的蔣子玉,沒少在廠裏幫忙。

他還記得當年因為好奇,悄悄躲在角落裏抽煙,卻被巡查的李誌國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