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下費了老大的勁,才演了這麼一出戲,把百姓們送到了邊城!”
說到激動處,甄孝仁的嗓子還有點哽咽。
不怪他激動,實在是想到當年不過是給人出了點主意,弄了幾百兩好處。
區區小錢而已,居然判了他個流放?
幸虧遇上了蠻人,把押解他的官差都給殺了。
不然啊,他現在恐怕還在苦寒之地修城牆呢!
要不是顧銘軒看見過他在營中的嘴臉,說不定就會被他騙到。
“殿下,您是不知道啊,那些蠻狗所圖非小啊!”
“他們下了令,攻下邊城之日,全軍不封刀。”
“消化了邊城的東西之後,就立刻揮軍南下,從安丘城和泰寧城一路打過去,隨後直奔京都,跟左賢王和左穀蠡王的大軍會合,拱衛王帳南巡!”
“嗯?”顧銘軒一拍桌子。
照他的說法,蠻族是把整個大胤北邊的防線視若無物了?
北部六道十數州,可都布了重兵把守!
真當大胤的邊軍,是紙糊的不成?
甄孝仁嚇得瑟瑟發抖:“殿下,殿下息怒!”
“這些都是在下從左日逐王的幕僚那裏聽來的!”
“絕不敢欺瞞殿下啊!”
顧銘軒忍著怒意:“鎮北侯、平北侯,還有諸位邊軍將領俱在,蠻族怎麼可能直下京師?”
這一定是蠻族那些狗東西吹噓出來的!
一定是的!
可甄孝仁接下來說的話,卻像是一記重拳,敲得顧銘軒的腦袋嗡的響了起來。
“殿下,您有所不知,太子已與蠻王達成了協議。”
“太子一係的將領,都會假作不知,放蠻族入境。”
“一旦蠻族的劍鋒直指京城,太子就會逼皇帝遜位,之後帶兵親征平蠻!”
說到這裏,甄孝仁突然露出了一抹惡意的笑。
大王當初可是說了,讓他做幕僚,等事成之後給他分十戶牧民,再給他幾個從南胤劫來的美女。
到時讓他做人上人,這不比在南胤苦哈哈地做文書香?
這些東西,胤國給不了,就別怪他投了蠻族!
顧銘軒緊緊捏著桌角,指節哢哢作響,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我的好哥哥,怎麼會突然發難?”
明明他已經是太子了,隻要不惹怒皇帝,日後那個位置必然是他的,又怎麼需要如此著急?
除非京中,發生了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對了,皇帝的身體……
莫非是皇帝的身體出了大問題,讓他的疑心病發作,生怕大權旁落,想要處置了太子不成?
隻是這事還需要小心求證。
顧銘軒壓下重重疑惑,冷冷看向甄孝仁:“還有嗎?”
“在下的地位不高,隻偷聽到這些。”甄孝仁繼續低低地伏著,“求殿下開恩,在下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想為我效力?”顧銘軒冷笑一聲,“你先把城下奪刀殺人之事解釋清楚吧。”
甄孝仁的諂笑瞬間不見了。
北境的寒風裏,他的後背竟瞬間滲出了一層細汗:“在下,在下……”
“在下是想拿了刀,幫著守城!”
“侍衛大哥想是誤會了,在下願意親自給他賠罪!”
“呸!”顧銘軒毫不留情地對著他當胸一腳,“但凡你敢承認,倒也是條漢子。”
“來人,把他給梁先生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