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許是吧。”張太後仰頭望著天。
瞧,洋洋灑灑的雪花又開始飄了。
京都一旦飄雪,就多了一絲空靈的美感。
白芷推開窗戶,裏麵的熱氣順著窗扉流了一些出去。
“快看呐,又下雪了,賀二,我與你打賭,今夜過後,前麵那株綠梅的枝子一定受不住雪的重量而折斷。”
賀知山拿了一件粉色兔毛披風,將她攏住。
她指的那株綠梅的樹枝上已經擠壓了一層厚厚的雪,一副搖搖欲斷的樣子。
“我賭它能撐住今夜。”
白芷眼睛一亮:“你若是輸了呢?”
“我輸了,就讓我無條件供你驅使十天,十天內,你叫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拒絕。”
“行啊。”
賀知山哼了一聲:“若是你輸,條件反過來,你供我無條件驅使十天,如何?”
“一言為定。”
白芷鄭重點頭。
次日,白芷迫不及待打開窗戶,興奮的大叫:“是我贏啦。”
原來昨夜下了一場極大雪,梅枝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被壓斷了。
賀知山願賭服輸。
“既是你贏了,我便供你驅使,請問妻子大人有何賜教。”
白芷早已想好了。
“我想玩冰嬉。”
她見京都許多貴女,都穿著冰鞋,在厚厚的冰層上旋轉跳躍,似乎好玩的很,她也想玩,隻是賀二以不安全為理由,不讓她去玩。
這次打賭贏了,無論如何,她也要親自下場去玩。
賀知山無奈,隻能給她買了一雙冰鞋,帶上倆崽,守在一邊,看著她踩著冰鞋,在結了冰的河麵上慢慢站直,在師傅的引領下慢慢的滑。
白芷很聰明,三天時間就出師了。
腳底踩著冰鞋,風風火火,在冰麵上,笑的純真。
“我給你表演一下轉圈圈吧。”
白芷抬起一條腿,單腿立在冰麵上,轉著圈圈,她第一次做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放下腿的時候,瞬間有些頭暈,反應慢了一些。
仿佛間聽見河麵發出哢嚓的聲音。
等她回神,才發現周圍亂糟糟的,大家都瘋狂的擠來擠去。
冰麵因為承受不住,開始碎裂。
白芷慌忙的朝外滑,卻被人群推來推去,不小心摔倒了。
冰冷刺骨的水沒過她的腿,隻那麼一下,她就被人拖拽著上了案。
白芷隻認倒黴,躺在床上兩天,安安靜靜的,乖乖巧巧的。
賀二送到嘴邊的藥,不論多苦,她閉著眼喝。
“若是在水裏多浸泡一會,你這條腿就別要了。”
賀二放下藥,替她擦嘴角,“我不能留你在京都了,快快收拾,馬上回南陵。”
南陵的雪不會像京都這般厚,河邊隻有薄冰,玩不了冰嬉這麼危險的活動。
白芷也歇了玩冰嬉的念想,回到南陵那天,賀二拉著她去了璋蘭寺拜佛。
二人一齊跪在佛像下,嫋嫋香燭焚燒的白煙,像一層雪,將他們二人籠罩在香火裏。
賀二握住她的手:“既與你淋過同一場雪,此生定要與你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