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你別怪皇帝了,是我讓他幫我保守秘密的。我不想看到詩詩你難過。】
唐詩眼淚不受控製地往外湧,大吼道:“失去你我就不會難過嗎?”
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天衡帝過去將她的頭輕輕攬入懷裏,抬起手輕輕擦她的眼淚:“別哭了,你這樣瓜瓜也很難受。它隻是希望你得償所願,希望你開心。”
唐詩趴在他的胸口,哭聲小了一些。
但大家都知道,她還是很難過,眼淚不一會兒就把天衡帝胸口的衣服都打濕了。
瓜瓜弱弱地說:【詩詩,你別哭了,我以後都不瞞你好不好。我不想你難過的,你對我最好了,我的初代主人,也就製造我的那個人,他嫌我沒用,是個瑕疵品,就把我當垃圾一樣丟進了時空的長河中。】
【我飄了好多年,總算遇到了第一任宿主。那是一個癡情人,他恨他的未婚妻琵琶別抱,我告訴他,其實他的未婚妻沒變心,隻是得了絕症不想拖累他才說變心的。他的未婚妻早就在他們分手的第二個月就死了。他找到了未婚妻的墳墓,後悔不已,然後便恨上了我,恨我為何不早點綁定他,恨我除了知道過去這些破事,其他什麼能力都沒有,他也罵我是個廢物,不能讓他的未婚妻複活。】
【他死後,我又飄蕩了不知道多少年,遇到了第二任宿主。他綁定我之後欣喜若狂,天天誇我是個寶貝,問我許多人的事情。然後他利用這些人的隱私,要挾對方,起初隻是要錢,後來他漸漸讓別人替他辦事,最後他利用這些隱私殺人。他殺了一千多個人,是臭名昭著的惡魔。他被抓到後將我供了出來,所有人都說我是不詳的東西,他也怨我,要不是我綁定了他,他不會走上這條路。】
……
【詩詩,我遇到過七任宿主。他們都說我沒用,說我不詳。每個人都想利用我謀取私利,稱霸天下,隻有你,從來不嫌我沒用,也沒想過用我害人,頂多,頂多也是想讓我出去擺攤算命養活你。你對我最好了,我不想你難過。】
唐詩聽得又難過又心疼。
難怪瓜瓜從來不提它的過去,原來它一直遇人不淑。
錯的從來都不是瓜瓜,而是那些心術不正的人。
“傻瓜,你不想我難過,那更不能這樣擅作主張啊。如果知道回去的代價是你的死亡,那我會後悔
一輩子的。在哪不是過呢?我爸媽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子女,沒有我這個多餘的人,興許他們還能放下嫌隙,放過彼此,安安生生的生活。至於朋友們,他們都有自己的親人朋友工作,有他們的生活,偶爾想起我一下也頂多就是感懷兩句,又不至於沒了我就活不下去。我在現代從來沒有割舍不下的人。”
瓜瓜:【可是,你不是很怕狗皇帝以後負心薄情嗎?你不是很不喜歡古代嗎?】
唐詩從天衡帝的懷裏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是啊,我以前很怕,我也不喜歡封建落後的古代,想念現代便捷自由安寧的生活。但瓜瓜,你願意為了我失去你的生命,蕭寧願意為了我放棄他的皇位和榮華富貴,你們都願意為我放棄你們最重要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勇敢一點呢?這個時代不好,那我們就一起來改變他,讓他往我希冀中的世界發展,即便我看不到,我的子孫後代,這大雍無數的百姓,總有一天會看到。”
“我一個人的能力有限,但瓜瓜你有無窮的智慧和數不清的資料。你可以幫我實現這個願望的,對嗎?”
瓜瓜激動地說:【詩詩,我願意。】
唐詩笑了,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但她笑得肆意開懷。
她捧起天衡帝的臉問:“蕭寧,你願意娶我為妻,隻有我一個女人嗎?如果哪天咱們之間沒有感情了,你有了其他喜歡的人,也告訴我,我們好聚好散你再娶其他人好嗎?隻要你是個好皇帝,我和瓜瓜也願意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發光發熱,改變這個世界。”
她畏懼的從不是男人的變心。
世事無常,人心易變,活在當下就好。
她怕的是像她父母那樣,有一天反目成仇,曾經的愛侶變得像仇人,甚至連孩子也淪為他們較勁兒的工具。
天衡帝重重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瞎想什麼?這世上有一個你如此令朕信任,安心,已是意外,哪還會有其他人。若不是能聽到你和瓜瓜的對話,能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朕也是萬萬不敢信任你,更別提喜歡你了。”
“朕說過,以後朕的權力與你一起共享,這句話一直有效。而且,以後瓜瓜會幫你監督朕,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瓜瓜立馬表態:【詩詩,你放心,以後我會天天查一遍狗皇帝的行蹤,但凡發現不對,我第一時間告訴你。如果他對不起你,我帶你穿越到幾十年後,咱們去他墳上潑糞,看他還敢欺負你不!】
唐詩哭著點頭:“好,謝謝你瓜瓜。”
天衡帝嘖了一聲,被隻傻瓜給比下去了,得虧這傻瓜是個沒有實體的係統,不然媳婦都要被它搶走。
***
決定留下,先前做的準備都成了多餘的。
唐詩抿了抿唇苦惱地看著天衡帝:“蕭寧,那……賢妃娘娘那邊怎麼辦?”
按照預產期,賢妃沒幾天就要生了。
天衡帝牽起她的手輕輕落下一吻:“你關心他做什麼?不該安慰安慰朕嗎?朕下半輩子還得天天麵
對這群又擰巴又倔強又愛吵架的老頭子(),整天批那堆沒完沒了的折子?()『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太無趣了。”
唐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這麼說,人家葛尚書、關尚書、徐尚書……都挺可愛的。”
“是啊,可愛,可愛得天天跟朕搶媳婦。”天衡帝表示一點都不喜歡他們的可愛。
唐詩捂嘴偷笑,笑著笑著發現竟無意中被他帶偏了,捶了他一下:“別鬧,跟你說正經的呢,賢妃那裏怎麼處理?”
畢竟是快到手的皇位突然飛了,唐詩感覺有點對不起賢妃。
天衡帝捏了捏她的手:“不用擔心,朕去跟他說。這些年,他為了幫朕,為了報仇,從小就練縮骨功,十幾歲男扮女裝混入宮中給朕當擋箭牌,替朕傳遞消息,如履薄冰,不止朕累了,他也累了。如今能出宮與親人團聚,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唐詩點頭:“那就好。”
也不知道天衡帝怎麼跟周家兄弟說的,天衡三年正月初三這天,賢妃難產,一屍兩命。噩耗傳來,天衡帝悲痛欲絕,中斷了宮中所有的宴席,下令以貴妃之禮厚葬了賢妃,並賞賜其兄長黃金千兩以示安撫。
兩個月後,周兆偉參將那自幼失散的弟弟找了回來,周府多了一位二公子。
當然這是後話。
實際上大家以為的“失妻失子”,黯然傷神的天衡帝早換上了一身便裝,帶上暗衛,拉著唐詩去逛元宵燈會了。
唐詩披著雪白的狐裘拉著天衡帝穿梭在大街小巷中:“蕭寧,你看,孔明燈,飛好高!”
天衡帝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一隻紅色帶著兩條飄逸彩帶的孔明燈緩緩升空。這似乎是個信號,很快下方便冒出了一堆孔明燈,冉冉升空,一隻隻飄蕩在廣袤的天幕中,宛若繁星。
唐詩拽了拽天衡帝的手:“真好看!”
天衡帝笑著說:“你要喜歡,回頭朕讓人在宮裏放幾百隻。”
唐詩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勞民傷財,放一隻就行了。我喜歡看,不喜歡放那麼多。走,前麵在賣糖葫蘆,我想吃,你去給我買。”
天衡帝眼睛瞟了一眼跟在後頭的暗衛。
唐詩不依,戳了戳他的手心:“我就要你買的,快去嘛。在我的家鄉,男女朋友約會,都是男朋友給買的,哪有讓下麵的人代勞的。”
天衡帝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走到賣糖葫蘆的大叔身邊,低咳了一聲道:“來一串糖葫蘆。”
“好嘞,這位客人,兩文錢。”大叔取下一串遞給天衡帝,殷勤地笑道。
天衡帝一摸袖袋,尷尬地發現自己沒帶銀子。
那大叔完全沒意識到他沒錢,又將糖葫蘆往前湊了湊:“客人,你的糖葫蘆!”
天衡帝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幹咳了一聲,正打算說讓大叔稍等一會兒,旁邊伸出一隻雪白的小手:“大叔,錢給你。”
天衡帝側眸,看見唐詩俏皮地衝他眨了眨眼,他也低頭無聲地笑了。
() 唐詩接過糖葫蘆。
絢麗的燈光打在紅彤彤的糖葫蘆上,泛起瑩潤的光澤,引得人食指大動。
唐詩舉到天衡帝嘴邊:“你還沒嚐過糖葫蘆吧?要不要試試?”
天衡帝深深地看著她,嘴角微微勾起,低頭含住火紅的糖葫蘆,眼神仍一錯不錯地盯著唐詩,眼神勾人,仿佛含進他嘴裏的是不是糖葫蘆。
唐詩隻感覺兩頰燒得慌,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飛快地抽走了竹簽,甕聲甕氣地說:“好不好吃啊?”
天衡帝輕輕咬破糖葫蘆,含笑點頭:“很甜。”
唐詩舔了舔嘴唇,低頭也咬了一顆。隻是剛咬一口,她就酸得小臉都皺了起來,抬手打了天衡帝一下:“蕭寧,你好壞,你騙我,酸死了,我的牙都快被酸掉了!”
天衡帝再也裝不下去,大笑起來,抓住她的手奪過糖葫蘆丟給了後麵的廣全:“酸的就別吃了,朕帶你去嚐嚐其他的。”
說完拉著唐詩走到拱橋上。
一上拱橋,唐詩的注意力就被轉移走了:【瓜瓜,西邊怎麼那麼多人圍在一塊兒?是不是有什麼好戲看啊?】
瓜瓜樂顛顛地說:【宿主,我正想通知你呢。玉真郡主女扮男裝賞燈,英雄救美,然後被美人給訛上了。】
唐詩的嘴巴張成了o字形:【哈哈哈,仙人跳的了玉真郡主的頭上嗎?太有意思了。】
她抬頭目光灼灼地拉著天衡帝就往橋下跑:“走,咱們去看熱鬧!”
天衡帝有些無奈:“不吃元宵了?”
唐詩瘋狂搖頭:“吃什麼元宵,吃瓜要緊,趕緊的,走了!”
***
番外
元宵過後,天衡帝從“悲痛欲絕”中恢複過來,開始正常的上朝。
不過上朝時他身邊多了一個人。
龍椅本就寬大,坐兩個人也不顯擁擠,隻是古往今來,太後聽政也是垂簾,哪有妃子跟皇帝坐一塊兒接受文武百官朝拜的?禦史自然是不依,薛國安跳出來就要上奏反對,但立馬被旁邊幾名官員給按住了。
葛經義陰惻惻地提醒他:“薛禦史,聽說令公子最近在外頭養了一外室,其年齡跟薛禦史差不多,要不要本官查查?”
關潮笑眯眯地說:“薛禦史,前陣子本官核查戶部曆年賬目,發現二十年前,令尊有一筆賬目不甚清楚,不若請皇上下旨,仔細查查?”
這是要把他的老子都從墳墓中挖出來鞭屍啊。
薛國安憤怒地指著幾人:“你……你等小人誤國啊!”
葛經義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正了正衣冠,再也不搭理他。一屋都掃不幹淨,何以掃天下?
骨頭最硬的薛禦史都閉嘴了,其他個別有意見的大臣也隻能偃旗息鼓。
於是唐詩便過起了醒得比雞都早的生活。
剛開始,很多奏折她看不懂,很多情況她都不了解,隻能在朝堂之上多聽少言,私底下詢問天衡帝,天衡帝一麵將不那麼重要的奏折分給她批
閱,一麵給她分析朝堂之上的種種爭論弊端。
哪怕是帝王,也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有時候還得平衡官員之間、地方與中央、各地之間的關係,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這裏麵就涉及各種取舍,對官員對局勢的了解。
唐詩改變了心態之後,像一塊海綿一樣,瘋狂地吸收各種知識,加上有瓜瓜和天衡帝不時地給她開小灶,她進步神速。
兩個月後,那些不太複雜的奏折,她已經能夠處理得得心應手。
連天衡帝都為她的聰敏好學所震驚。
唐詩洋洋得意地說:“那可不,論學習,我們華夏子弟不輸任何人。”
在唐詩適應這種生活後,封後的事也提上了日程,封號“昭”,寓意光明美好,史稱天昭皇後。
隆重的封後大典過後,為給唐詩創造攝政的合理性,天衡帝以身體不適為由,派唐詩代他前往泰山祭祀天地。此事曆來是皇帝親臨,又或是派太子前往,皇後帶領大臣前去還是頭一次。
不過如今大雍一片欣欣向榮之景多虧了唐詩和瓜瓜,大臣們也不反對,反而有好些重臣踴躍報名,爭搶隨行的名額。這一路上,跟皇後娘娘見麵的機會多了去,若是能從瓜瓜嘴巴裏摳個一星半點出來,都夠他們吃好久了。
沒看工部除了搞各種發明,如今又在搞什麼雜交、嫁接之類的技術,弄得火熱。還有刑部,破案率刷刷刷地提高,十年舊案都讓他們給破了……
就憑他們的腦子,能搞出這麼多新花樣?還不是皇後娘娘和瓜瓜給他們開的小灶,這種好機會可不能又讓他們給搶走了。
眼看他們都要在朝堂上不顧顏麵丟對方鞋子了,天衡帝黑著臉讓他們站出來抽簽,才平息了這場“內鬥”。
泰山祭天後,天衡帝正式下詔,天昭皇後以皇後身份入朝,代帝分擔政務,處理朝政,著重處理刑部、工部、戶部三衙事務,並時常出宮前往三部指點工作,三衙官員、匠人、仵作等都受益匪淺,幾年下來三衙成績斐然,從官員到小吏無不對皇後讚不絕口,引得其他衙門也紛紛上奏請皇後前去指導工作。
六年休養生息,大雍財政扭虧為盈,國庫充裕,人口增加,一片欣欣向榮。但這幾年,北夷每到秋冬,兵強馬壯之時便南下劫掠,擾得西北邊境一直不安寧。
為一勞永逸,天衡帝決定禦駕親征,徹底解決北夷這個隱患。
臨行前一晚,他擁著唐詩交代:“朕走後,大雍就交給你了。朕已留下聖旨,若朕有個萬一,麟兒登基你攝政,朕的江山和子民就交給你們母子……”
唐詩抬頭捂住他的嘴:“別胡說八道。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暫時把瓜瓜借給你用一用,你肯定能平安歸來。”
天衡帝詫異地看著唐詩:“借給朕用?可以嗎?”
有瓜瓜這個外掛,他們能提前知道敵人的布防、戰術等等,對戰事極為有利,但天衡帝考慮到朝廷的安穩,還是決定將唐詩留下,隻有她留守後方,他才安心。
唐詩笑著說:
“瓜瓜(),你跟蕭寧說說。”
瓜瓜跳了出來:【蕭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可以一分為二,將分體借給你用一用,不過分體能量有限,頂多隻能維持半年就會消散哦。】
半年足夠了。天衡帝欣喜不已:“謝謝瓜瓜,謝謝你詩詩。”
這場戰爭,大雍本就積聚了不少優勢,如今有瓜瓜相幫,更是如虎添翼,幾次交戰都如有神助,幾次戰爭下來,憑借著先進的火器技術和如有神助的戰略,打得北夷節節敗退。
北夷人幾次改變策略,想要扭轉頹勢,但都無濟於事。
大雍軍隊步步挺進,開戰三個月大軍便深入了草原四五百裏,逼近北夷人的駐地,雙方發生了激烈的交戰,北夷不敵,隻得往草原深處遷徙。
但大雍軍仍窮追不舍,深入草原近千裏,打得北夷潰散敗逃,百萬人最後隻餘十萬,其餘的不是戰死便是跟大部隊走散。
眼看無力回天,這支殘兵敗將隻得繼續往北逃竄。
北夷戰事結束,朝廷頒布了招安令,凡是散布在草原上的北夷人可編入大雍,由朝廷分其土地,往南遷徙,跟漢民共居,進一步瓦解北夷族群,以防該群體壯大幾十年後卷土重來。
此一戰徹底打敗了北夷,奠定了西北太平的基石,此後數十年,西北迎來了發展的黃金時代,來往商旅不斷,大雍的瓷器、茶葉、絲綢通過西北遠銷西方,西方的寶馬良駒、金銀玉器等通過西北流入大雍。
天衡十年,天衡帝大勝歸來,皇後帶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無數百姓自發出城歡迎。
次年,天衡帝改國號為昭衡,帝後同朝,開啟了大雍史上的新紀元,這一時期,科技高度發展,紡織技術、育苗嫁接技術、造船技術、航海技術、兵器製造技術都取得了劃時代的發展,而且還出現了蒸汽機的雛形,被後世稱之為昭衡啟元。
昭衡三十六年,天昭皇後因病駕崩,帝鬱鬱寡歡,次年隨之,合葬於衡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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