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太絕了!
她先看了一眼魁梧的大王子,然後又瞅瞅背熊腰,胡子拉碴,壯得跟頭牛一樣的大將軍,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我的天,北夷人的口味也太重了吧。青樓裏多少嬌滴滴的姑娘,他竟選了郝將軍。】
妃嬪和大臣們也齊刷刷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驚天秘聞,郝元武將軍平日裏看起來多正經的一個人啊,而且長得威武不凡,私底下竟有這種喜好。
郝元武將軍被瓜瓜當眾揭穿了秘密,老臉囧得通紅,幸虧臉上絡腮胡又濃又密給擋住了。
他低頭喝酒,努力忽視周遭的目光。
好不容易各種驚歎、好奇的目光都消失了,他正要鬆口氣時那瓜瓜又開口了。
【宿主,不止呢,前天晚上他弟弟也點了大將軍。兄弟倆走的時候還都很滿意地打賞了幾十兩銀子。宿主,聽說北夷男人喜歡決鬥,兩個男人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就會打一架,誰贏了那女人就歸誰。你說,他們會不會為了爭大將軍打起來,反目成仇啊?】
唐詩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再也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大臣們卻眼睛發亮,這主意不錯啊。聽說大王子跟三王子是異母兄弟,本來就有競爭,郝將軍使個美人計,離間他們兄弟
() ,回頭兄弟倆先鬥起來,鬥個你死我活,還有他們大雍什麼事啊?
不費一兵一卒打敗北夷就靠郝將軍了。
郝元武隻覺後背一涼,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大王子見自己說了那番話後,這大雍的大臣們不是老臉憋得通紅的,就是喝口水都會嗆著,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還以為大家是怕了他。
他得意地笑了,所謂的大雍也不過如此嘛。
“皇上,不知小王什麼時候可以見見太後她老人家?()”
天衡帝淡定自若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別說生氣了,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大王子。這種傻叉玩意兒,上個青樓都能被郝元武給騙得團團轉的家夥,不足為懼。
大王子說了好幾句話,都沒人搭理他,麵子上很是過不去,臉也拉了下來。
還是國興賢站出來打圓場:“大王子的一片心意我們領了。隻是太後娘娘年事已高,身體不適,不便見客,還請大王子見諒。等得太後娘娘身體好些了,一定會召見大王子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大王子哼了一聲坐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沒搭理國興賢。
宴席進入了一種異常詭異的氣氛中,但大臣們的談興絲毫未減,坐得近的,悄聲私語,離得遠的就交換眼神,真是使出洪荒之力八卦了。沒辦法,今天這瓜實在是太炸裂了。
隻有郝元武坐立難安,實在是沒法麵對周遭各種隱晦的打量、探究目光。
他捂住肚子站了起來,找到廣全公公,讓他替自己通報一聲。
天衡帝一聽廣全的稟告就知道怎麼回事,郝元武這是太丟臉了,想提前告退,他沒為難郝元武,痛快地答應了。
郝元武一走,大家的目光頓時落到了大王子和三王子身上。
這兄弟倆口味還真是重啊,連喜好都一個樣,嘖嘖。
大王子和三王子也不是傻瓜,這麼多人盯著他們兄弟倆看,每次他們望過去的時候對方就心虛地別開了目光。
等他一收回眼神,那些人又看過了,還交頭接耳,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沒安好心。
見天衡帝不搭理他們,這些大臣們的目光又那麼詭異,兄弟倆坐不下去了,提前告退。
天衡帝自是不會留他們。
北夷來者不善,宴席上三番五次找他的茬兒,若不是不想引起兩國戰火,天衡帝今日就要發怒。
等人一走,大臣們立馬由竊竊私語轉為了正大光明的討論。
“皇上,他們倆如此喜歡郝元武將軍,依微臣看,不若讓郝元武將軍給他二人施展施展美人計,勸說他們放棄進犯我北境的念頭。若此計能成,郝元武將軍居功至偉,乃我大雍百姓之福。”
“皇上,於大人這計策不錯,若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化幹戈為玉帛,豈不是兩國之幸。”
唐詩捂臉,你們認真的嗎?你們問過人家郝元武將軍的想法嗎?
損!太損了!
這幫子大臣為了達成目的真是不要臉,啥餿主意都弄得出來
() ,離譜的是還有很多人讚同。
而這個頭竟是她的傻瓜起的。他們對瓜瓜是不是太迷信了?
唐詩幽幽地低聲說:“瓜瓜,郝元武將軍隻怕是恨死你了。”
未免被大臣們聽見,唐詩刻意說了出來。
瓜瓜不服氣:【宿主,這事怎麼就不可能了?你知道大王子他們兄弟倆出宮後去了哪兒嗎?】
唐詩心裏有種很不祥的預感:【你別告訴我,他們倆又去青樓找郝將軍了。】
瓜瓜興奮地說:【宿主,你真棒,猜中了,他們一直對郝將軍戀戀不忘呢。出宮後,他們兄弟倆就找借口跟右武衛大將軍分開了,一個說氣死了,要出去散散心,還有一個說沒吃飽,想去街上吃點東西順便看能不能打探點消息。其實兩個人都在往青樓的方向而去。】
下麵響起了一陣陣抽氣聲。
太勁爆了,沒想到還有後續,大家都眼巴巴地看著唐詩。
甚至葛經義大著膽子問了出來:“瓜瓜,後麵呢?”
瓜瓜說:【後麵不知道,不過他們應該會撲個空吧,郝元武將軍回家了。】
大家非常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郝元武才丟了這麼大個人,哪還好意思去青樓啊,肯定是要在家裝病一段時日等風聲過去後再出來走動的。
但大臣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閆凱成竟說:“皇上,讓微臣去勸勸郝元武將軍,請他去青樓一趟,好好跟這兩個家夥說說咱們大雍的實力,最好能讓這兩個家夥知難而退。”
“是啊,皇上,別人的話他們倆未必信,但‘紅顏知己’的話,他們多半會信。”
唐詩扶額,這紅顏知己太壯觀了,簡直不忍直視啊。
天衡帝思忖片刻:“可,此事交給你們了,若郝元武能說服他二人放棄肖想我大雍,朕有重賞。不過此事也不能將寶壓在郝元武身上,明日國興賢,你帶他們去亂葬崗祭奠傅家人,徐勘,工部的兩門大炮就安在亂葬崗對麵!”
閆凱成和國興賢、徐勘三人立即站出來激動地領了旨,然後退席出去辦事了。
客人都走了,重臣也走了數名,宴席也到了尾聲。
可大臣們卻遲遲不願離去,一個眼巴巴地瞅著唐詩,明顯是等著看現場直播找樂子。
可惜天衡帝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起身拉著唐詩:“時候不早了,諸位愛卿也該出宮了。”
大臣們頗為怨念地望著天衡帝。
皇上不厚道啊,吃瓜都不帶他們,自己一個人把貴妃娘娘拉走吃獨食。
天衡帝直接無視了妃嬪和大臣們幽怨的目光,幫唐詩披上披風,拉著她回了承乾宮。
回到承乾宮,唐詩笑眯眯地說:“淑妃娘娘他們都還想知道後續呢,你幹嘛拉我走。”
天衡帝揉了揉唐詩的頭說:“明日有什麼消息自然就知道了。你一向喜歡早睡,不要為了這個熬夜,先睡覺吧,想知道什麼,明早朕都告訴你。”
唐詩撇了撇嘴:“你也要睡了嗎?()”
“你先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天衡帝笑了笑。
唐詩明白了,他還要去禦書房處理公務等消息。
這人可真奇怪,明明可以躺在溫暖的被窩裏跟她一起吃瓜的,非得去禦書房等著。
唐詩懶得理他:“那我睡了。”
天衡帝等她洗漱完,上了床,把燈給她吹滅了,隻放了一個光線不太亮的夜明珠在旁邊,這才輕輕地拉開門出去。
唐詩躺在床上跟瓜瓜吐槽:【瓜瓜,你有沒有發現,狗皇帝有點奇怪誒。】
瓜瓜:【有嗎?哪裏奇怪?我怎麼沒發現。】
唐詩皺眉:【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一種直覺。他不會是後悔跟我走了吧?他要反悔就直說嘛,我能理解的,換我是他,我也不想拋家舍業,拋棄熟悉的世界,拋棄事業榮華富貴跟人走。】
瓜瓜:【宿主,沒有的事,你想多了,趕緊睡吧,已經很晚了。】
唐詩嘟囔:【瓜瓜,我發現你最近有叛變的趨勢,怎麼老向著狗皇帝啊。】
瓜瓜喊冤:【詩詩,冤枉啊,你不相信我了嗎?】
說到最後委屈極了,聲音都像是要哭的樣子。
唐詩連忙說:【沒有,沒有,我就跟你開開玩笑,我是吃醋你那麼相信他,這是我喜歡你的表現,好了,別傷心了,咱們睡覺吧,晚安。】
瓜瓜這才破涕為笑:【詩詩,晚安。】
次日清晨,唐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瓜瓜:【昨晚大王子兄弟跟郝將軍的後續是怎麼發展的?】
“別問瓜瓜了,你直接問朕就是。”天衡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唐詩這才發現他就坐在床邊,立馬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時候來的?”
天衡帝握住她的手:“昨晚就回來了,但你已經睡著了。郝元武分別跟他們兄弟倆見了麵,說了咱們大雍如今的各項情況都在好轉,人口增加,國庫豐裕,南境平安,還研發製造了不少殺傷力很大的武器。北夷人將信將疑,但今日他們就會徹底相信,想不想出宮去親眼見識見識?”
還有這種好事,當然要去啊。
唐詩立馬爬了起來:“去。”
她利落地換了衣服,吃了早飯就跟著天衡帝出宮了。
天衡帝帶著唐詩到了距亂葬崗好幾裏的一個小山坡上。
冬日樹上的葉子全掉了,光禿禿的,今天沒有霧,視野很好。
唐詩看到北夷大王子兄弟在國興賢的帶領下,到亂葬崗祭奠傅家人。
大王子的臉色很難看。
他本以為昨天是說著玩的,哪曉得今天國興賢竟真的帶著人到四方館接他。
跟傅家交情好這話是他自己放出來,如今也不好拒絕,大王子隻能陰沉著臉跟著國興賢來到了亂葬崗,然後假惺惺地倒了一壺酒在地上,又說了些緬懷的話,正打算離開,忽地前方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大王子抬頭便看到正前方百米遠一顆
() 火球炸開,在地上轟出一個直徑好幾尺的大坑,濺起的泥土翻飛,石頭崩裂滾落,有些小石子甚至打到了他跟前。
大王子臉色大變:“國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國興賢裝模作樣地往亂葬崗對麵的小河邊望了望,然後笑眯眯地道:“你說這個啊,那河對麵好像是工部軍器司的人在做試驗,他們好像發明了什麼新式武器吧。具體的我也不懂。”
“武器!”大王子看著地上的深坑,還有樹幹上濺起的那些泥,崩壞的石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哪是什麼試驗,分明是大雍給他們的下馬威。
可這武器威力實在是大,隔了幾百上千米遠都能打過來,而且殺傷力如此之前,若是在行軍打仗途中遇到這等武器,隻怕一下子要死數十人,更重要的是會動亂軍心。
敵強我弱,明知對方是做給他看的,他都還不能翻臉,隻能陰惻惻地扯了扯嘴角:“是嗎?你們大雍還真是能人輩出。”
唐詩在小山坡上也聽到了這動靜,拍手讚道:“動靜很大,至少嚇人的效果強了不少。就是可惜沒能現場圍觀大王子變臉。”
天衡帝拉著她回馬車:“你若是想看,等他們求見朕的時候,朕讓廣全去請你。”
唐詩擺了擺手:“不用了,喪家之犬有什麼好看的!”
“喪家之犬!不錯,這個詞用得甚好。”天衡帝讚道。
這一出威懾果然很有用,但也滋生了新的煩惱。
大王子他們不找茬了,整天變著法子去拜訪工部,明顯是想套出大炮的製造方法。
可徐勘也不是吃素的,每次都不拒絕,帶著他們進了工部,挨個參觀,尤其是參觀什麼農具的製造方法,堤壩的修築,還有工部曆史上有哪些出色的成績等等。反正他一點都不吝嗇將北夷用不上的農業、水利、城牆修築等技術分享給大王子。
幾天下來,時間浪費了不少,卻一點收獲都沒有。
大王子也明白,徐堪這隻老狐狸是看出了他的目的,一直防著他,隻得打消了從工部套消息的念頭,灰溜溜地告辭離開,打算回去後再想辦法。
北夷人一走,朝堂上的氣氛都輕鬆了不少,天衡帝每日呆在禦書房的時間都少了許多,每天準點陪唐詩用膳,出去散步聊天,一起看書,清閑了許多。
但唐詩卻隱隱不安起來。
這天,趁著天衡帝在禦書房批奏折,唐詩偷偷問瓜瓜:【瓜瓜,你最近話少了好多,稍微久遠一些的事情,問你你都不知道。你老實告訴,是不是你的係統出了什麼問題?】
瓜瓜連忙否認:【詩詩,沒有的事,你想多了,我好著呢。】
唐詩不相信:【是嗎?那我問你傅家有沒有跟北夷勾結你不知道,問你戶部出海的商隊到哪兒了你還是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發現的漏洞還沒找到原因,而且越來越嚴重了?】
瓜瓜吞吞吐吐的:【宿主,是有點,不過不太嚴重,我會想辦法啦,你別擔心,這隻是小問題。】
唐詩鬆了口氣:【真的嗎?】
瓜瓜無比肯定地點頭:【真的,瓜瓜不會騙詩詩。】
唐詩笑了:【那就好,以後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瓜瓜,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你對我來說就像親人一樣,比我的爸媽都還親的那種,所以再有這種事你可千萬不能瞞我了。】
瓜瓜一口應下:【詩詩,不會啦。】
唐詩安心了,躺進被窩:【我睡覺了,瓜瓜,晚安!】
【宿主,晚安。】
很快,唐詩的呼吸就變得有規律起來,一室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天衡帝推門而入,還沒走到床邊便聽到了一道急促的聲音。
【蕭寧,不好了,詩詩開始懷疑我了。】
天衡帝蹙眉:【怎麼回事?你說漏嘴了?】
瓜瓜否認:【沒有,我為了節省能量,最近跟詩詩聊天的時間減短了不少,還有幾次詩詩問我遠距離或是年代比較久遠的問題,我都沒回答,她起了疑心。】
天衡帝明白怎麼回事了,道:【以後她再問這種問題,你就編一個回答她,她沒法求證。明天起,你多陪她聊聊天,朕不會再讓六部的人來騷擾你了,你安心陪詩詩吧,沒幾天了。】
瓜瓜應下:【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唐詩的聲音在黑夜中冷幽幽地響起。
天衡帝驟然色變,瓜瓜也噤了聲,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唐詩翻身坐了起來,冷冷地看著天衡帝:“你們現在還要瞞著我嗎?節省能量,所以是瓜瓜的能量不夠了?為什麼?送我回去它要付出什麼代價?”
見已經被她猜到,天衡帝隻得說出實情:“穿越回去要消耗巨大的能量,所以瓜瓜最近才這麼節約能量,能不出現就不出現。”
“隻有這些嗎?”唐詩定定地看著天衡帝,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滾,“蕭寧,你不要騙我,別讓我恨你。”
瓜瓜連忙說:【詩詩,就,就這些,就這些,真的,我不騙你。】
“閉嘴,沒讓你說。蕭寧,你告訴我。”唐詩緊緊抿著唇。
天衡帝看她這副樣子便明白她應該是猜出來了。她遲鈍那是對她不在意的人和事,但她上心了的人和事又怎麼會沒留意呢?她隻怕心裏早就起了疑心,今天晚上是故意詐瓜瓜的。
瓜瓜雖然知道很多事,但心性卻如同稚子,被她一問就慌了神,見到自己回來便迫不及待地暴露了秘密。
天衡帝索性說了實話:“其實瓜瓜一直都可以帶你穿越回去。但會消耗光它的所有能量,沒了能量支撐,瓜瓜的程序無法運轉,程序將啟動自毀設定,進而消失。”
唐詩如遭雷擊,淚眼婆娑地望著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天衡帝道:“瓜瓜說能帶你回去的那天晚上。朕當時就覺得奇怪,為何瓜瓜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你難過得無法自抑的時候出來告訴你這個消息。它一向跟你親近,若能輕易帶你回去,它為何先
前不說,朕懷疑這裏麵可能有隱情。所以等你睡著後,朕詢問了它,它不小心說漏了嘴。”
唐詩又愧疚又難過。
隻差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她就要徹底失去瓜瓜了。
她被能回去的消息衝暈了頭,下意識地忽略了這其中的漏洞和不合理的地方。
閉上眼睛,她問道:“如果隻帶我一個人呢?”
這次瓜瓜開了口:【詩詩,時空穿越打通兩個時空消耗的能量最大,同一時間同樣的地點,多帶一個人少帶一個,差別並不大。就跟你開車送貨一樣,送一百斤是跑這一趟,送一噸也是這麼遠的距離,油費並沒有多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