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唐詩震驚地摔在了地上。
【瓜瓜,她,她是在說我們嗎?她能聽到我們倆的對話?】
瓜瓜聲音都在發顫:【我,我不知道,我去查查。】
唐詩嗓子發幹,抬頭便對上傅太後了然篤定的笑容,似乎在說,不用查了,沒錯,我聽得到。
如果太後能聽得到,那其他人呢?
唐詩眼睛一轉,對上大臣們張得老大的嘴巴和火熱的眼神,心裏最後一絲僥幸也沒了。
他們……都聽見了?
所以……她跟瓜瓜在他們麵前一直像個透明人一樣?
大臣們看唐詩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趕緊不約而同地挪開了視線。其實他們心裏的震驚絲毫不壓於她啊。
誰知道太後會突然爆這個猛料,而且宿主竟然就是小俞。
關於小俞他們在禦書房看到過好多次了,知道他是東來公公的徒弟,皇上身邊的大紅人,特別受寵。
但現在看來,這身份隻怕也是假的。
忽地,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了唐詩麵前。
唐詩微微抬頭,對上天衡帝充滿歉意的眼神。她愣住了,心裏發酸,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了一般,悶悶的。
“回頭再跟你解釋。”天衡帝衝她點了點頭,又將手往前伸了伸,示意唐詩抓住他。
傅太後看到這一幕,哈哈大笑起來:“看到了嗎?他一直在利用你,什麼恩寵,什麼保護,都是騙你的!現在他還想繼續騙你,繼續利用你,哈哈哈……”
“他這人心機深沉,心狠手辣,你鬥不過他的。等你沒利用價值了,哀家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唐詩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下去。
天衡帝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正欲下令讓人將太後帶下去,卻聽到了唐詩冷漠的聲音。
【瓜瓜,你好好跟大家說說傅太後當初為了爭寵都幹了些什麼。】
瓜瓜馬上應道:【好嘞。從她姐姐還在病榻上,她就爬上先帝的床講起?還是從大皇子的死說起?】
唐詩深深地看了一眼傅太後:【不急,今天有時間,你慢慢講。】
這下輪到傅太後臉色難看了。雖然她,傅家的結局已經注定,可養尊處優,身居高位多年,她怎麼願意將她曾經那些肮髒、陰險、狠辣的上位手段公之於眾。
這對她而言無異於公開處刑。
她寧可一條白綾,一杯毒酒,痛痛快快地送她上路。
瓜瓜:【她跟先帝為了刺激,還曾在她姐姐的病床前玩play,勾得先帝神魂顛倒。】
雖然不懂play是什麼,但結合前後,大臣們大致也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頓時一個個老臉通紅,萬萬想不到如今看起來端莊貴氣的太後曾經會玩那麼花。
該說不說,她跟慎行伯不愧是一家人。
【大皇子墜馬不治身亡,其實是她命人悄悄給大皇子的馬喂了馬錢子的粉.末。馬錢子
含有□□和□□等多種生物堿,能夠抑製中樞神經,服用後會導致馬兒出現不適或狂躁不安等症狀。】
大臣們恍然,難怪當初大皇子的馬會突然失控狂奔,導致大皇子不慎墜馬。
原來這都是太後做的嗎?
【二皇子落水當初明麵上查出來是四皇子母妃做的,四皇子母子倆都廢了,最後二皇子的母妃還想辦法弄死了四皇子。其實也是傅太後買通了四皇子母妃身邊的貼身宮女,陷害四皇子的。】
好計謀,一下子除掉兩個,還將她完全摘出來了。
隨著瓜瓜一個有一個瓜的爆料,大臣們都傻眼了。
淑妃幾個又是震驚,又是慶幸。
震驚於太後手段的狠辣,慶幸天衡帝的後宮平靜,沒有傅太後這等狠人,不然她們恐怕全都沒有好下場,就像先帝的後宮一樣。
“夠了,蠢貨,你這樣遲早被人利用幹淨。你以為你的下場能比哀家好到哪兒去?”傅太後陰沉沉地盯著唐詩。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挑撥離間。
唐詩雙掌撐在膝蓋上,站了起來:“想不想知道你兒子的真實死因?”
傅太後神情一滯,睫毛輕顫,聲音都帶上了顫音:“你……你什麼意思?”
唐詩不說話,隻是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她,似乎是在嘲笑她聰明一世,卻在自己最重要的兒子身上翻了跟頭,幾十年了都沒發現自己的兒子死的蹊蹺。
傅太後這輩子驕傲慣了,哪受得了這樣的眼神。
而且,宿主跟瓜瓜的神通眾所周知,她說的話不會有假。傅太後心尖發顫,急切地追問到:“說啊,你說啊,哀家的兒子不是病死的嗎?你說,到底是誰想害哀家的兒子?你快說!”
要是她的兒子不死,她何至於去養別人的兒子,最後養出這麼一個白眼狼來,最後不但害了自己,還連累了家族。
到底是誰?哪怕是去了地府,她也絕不會放過這個害她兒子的人。
看到傅太後臉上崩潰、急切的表情,唐詩輕輕勾了勾唇,轉身就往外走,經過天衡帝時,她看都沒看一眼。
天衡帝陰惻惻地瞥了一眼傅太後,衝東來使了一記眼色。
東來連忙帶了幾個侍衛追了上去:“小……小俞,你等等師傅啊,現在宮裏還亂得很,不安全。”
唐詩低垂頭,默不作聲地往外走。
守在道路兩旁的侍衛見正想攔住她詢問,便看到東來瘋狂擺手,示意侍衛們放行,然後他連忙跑上前,眼巴巴地跟在唐詩身後:“小俞,累了吧,咱們先回去休息休息。”
唐詩忽地停了下來,看著他問:“師傅,你能聽到我跟瓜瓜的對話嗎?”
東來搖頭:“聽不見,我,廣全,還有太監宮女侍衛們都聽不見。小俞,好像隻有少部分人能聽見。”
唐詩看著他沒說話,隻是在心裏說:【瓜瓜,狗皇帝不做人,狗皇帝真他媽不是個東西。糟糕,有人行刺,狗皇帝受傷了……】
見唐詩
還是用這種莫名的眼神看著他,東來眨了眨眼,無比肯定地說:“小俞,師傅沒騙你,師傅真的聽不見。”
唐詩點頭:“嗯,我相信你。”
她剛才已經試過了。東來若是聽到狗皇帝受傷了,肯定不會是這種反應。
她稍稍鬆了口氣,抿唇道:“我……我能回昭華殿嗎?”
她現在實在不想見狗皇帝那個騙子。
東來訕訕地扯了扯嘴角,極力勸道:“小俞,現在宮裏還亂著,外頭不安全。先跟師傅回承乾宮吧?”
唐詩能說什麼,這皇宮都是狗皇帝的,人家讓她去哪兒她就隻能去哪兒。
她默默往承乾宮的方向走。
東來在後頭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吩咐跟在身後的小太監:“快,去禦膳房,讓他們做些小俞愛吃的送過來。”
於是,等唐詩回到承乾宮,禦書房送來了許多美味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