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生意(1 / 3)

第4章

後麵一桌應當是少年的隨從,坐姿也跟軍訓似的整齊劃一,且腰間有佩刀。

對古代知識頗有研究的顧導遊一看就知道這公子應當大有來頭,起碼能佩刀的人都不是尋常人了。

於是顧媻略略小心地朝對方行了禮,道謝說:“多謝公子,隻是我父親一會兒便會來,不勞煩了。”

“那我先幫你結了,一會兒令尊來了,還我便是。”少年公子好像並不覺得沙啞著嗓音說話難受,一邊說,一邊又伸手倒了碗茶。

顧媻見人倒茶的姿勢都像是精心學習過,從那抬手的高度,到倒茶時水柱落入茶杯的形態,水聲等等,都無比優雅,如鶴飲水賞心悅目。

“坐。”對方淡淡邀請。

顧媻思考了一秒,隻一秒,便落落大方地入座了。

他是毫無自己衣著窮酸的認知,並不覺得同這樣一位有錢公子坐一起得自卑自憐,他目色如星月,麵容皎皎,笑意淺淡又不失無人能當的姝麗,落座後好奇似的對對麵的公子再次拱手道謝,說:“多謝。敢問公子貴姓?”

“免貴姓周。你叫我周兄便是。”

坐下後,顧媻才發現麵前的少年慈眉善目,一雙眼裏溫和平靜,嘴角天生含笑,略有幾分憔悴,但儼然是個好人長相。

顧媻不迷信,可相由心生這個說法,他覺得有一定的道理。

假若一個人成天焦頭爛額想著怎麼禍害別人,那麼久而久之,眉心便會起懸針紋,假如一個人日日都在發火,怒發衝冠,那麼必定時常瞪大眼睛,額頭上便會生出皺紋,也將時常抿嘴,但一個人每日沒什麼煩心事,天天傻樂,那眼裏便透著清澈的愚蠢,這是裝不出來的。

顧媻立即便心情都放鬆了些許,隱隱帶了幾分成年人看初中生的輕鬆心態,說:“我是顧媻,周兄叫我時惜便是。”

“時惜,好字。”周禾譽將麵前的茶盞推到顧媻的麵前,卻仿佛以一種長者的姿態詢問說,“方才我見有人朝你走去,還當你有難,想著要不要讓家丁去幫扶一二,誰想無事發生。可是認識的好友?”

顧媻喝了口茶,看了一眼李家大門,一邊算著時間看老爹進去了多久,一邊閑聊一樣跟周少爺說話:“不熟,我也是跟他們隨便閑聊了幾句,勞周兄擔心了,周兄真是好人啊。”

顧媻笑眯眯地卻不想對麵的周禾譽也笑著問他:“你是當真不知我是誰嗎?”

顧媻無辜反問:“哦?兄台是誰?時惜應當認識的?”

周禾譽淡笑搖了搖頭,垂眸想了想,說:“哦,是我多慮了,隻是從蜀地回長安這一路上,為兄已碰著八次被比強人追殺的貌美女子,偶遇四次賣身葬父的俊秀公子,你這次我還以為也是呢。”

顧媻聽了這話倒是覺得有趣了,他就知道古代哪有那麼多巧合的英雄救美,肯定都是後人編撰來的。所謂英雄救美的本質就是,需要你是一個英雄而不是別的什麼阿貓阿狗。

“周兄豔福不淺呢。”顧媻歪了歪腦

袋,半束起的青絲落在肩頭,燈火的暖色跳動著落在他濃密如羽的眼睫上、發梢上,簡直像是披著星夜的逍遙神仙,在同凡人說人間情愛。

饒是周禾譽見慣了美色,此刻也微微垂下眼簾,飲茶後才繼續笑道:“哪裏哪裏,君子當不趁人之危,我救了之後便散了銀兩給他們,讓他們自尋去處了。”

“肯定有死賴著不走的。”

“正是,我都收留了,待回長安,交給姨媽分配個差事。”

顧媻‘哦’了一聲,心想大約又是個家裏亂七八糟一堆爛事兒的主,不然小孩子碰到這種事情,肯定是要交給母親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