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惜,那回同他們一塊兒喊你叫花子,絕非我本意啊,你不會就是因為那事兒氣得病了一月吧?()”李同忽地感覺出後悔,他沒有解手的意思,醉醺醺的看著麵前行為自在的顧媻,真是痛心疾首。
李同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窮讀書的,老老實實當個下人就不錯了,非要擠進學堂裏,搞得堂上臭烘烘的,先生偏還就喜歡這樣的學生,他不帶頭欺負欺負,那學堂豈不是書呆子的天下了?
且學堂裏但凡模樣標致些的,李同夥著自己的一些狐朋狗友,要麼做戲弄個英雄救美的把戲,要摸威逼利誘,幾乎全得手了個遍,得手之後,要麼送給朋友樂嗬,要麼甩掉不管,總而言之是把李家侄兒的派頭耍了個足足的!
李家那可是本地連縣丞見了都要先笑三分的富戶,整個縣的土地,七成是他們李家的,年年朝廷納貢,月月上奉的孝敬,那都得他姨父點頭!
李同雖然基本見不了姨父幾麵,但姨媽卻是常見,每每多給姨媽帶點外頭好玩兒的好吃的,姨媽哪會不幫他說說好話?聽說要不了多久,衙門裏也得他他安排個差事,日後可就沒有如今這麼逍遙了……
李同一想到日後怕是要日日點卯,不能跟如今簡直蛻變了的時惜朝夕相處,李同便情不自禁地幹脆從身後抱住方便完畢的少年。
“時惜時惜,你可別生哥哥的氣,哥哥讓你打……◎()◎[()]『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顧媻也沒掙紮,順勢係好腰帶,手在對方身上擦了擦,才欲拒還迎搬連連象征性的躲了躲,說:“別這樣李兄……我沒生氣的,隻是我心裏有些話,想私下跟你說,明日天黑了後,我家裏沒人,你……你能來找我嗎?”
少年羸弱不已地輕顫眼簾,被抱在懷裏時,似乎都沒多少分量,輕飄飄的讓李同混像是又喝了二兩。
李同雖剛從窯.子出來,正虛得雙腳發軟,此刻卻又覺得自己又行了。
可眼前的少年宛若出水晚蓮如此羞澀矜持,隻軟軟讓他明日去家中相會,他怎麼能破壞此刻的意境?
李同也算半個讀書人,骨子裏墜著幾分附庸風雅,連忙壓住自己快要上腦的火氣,憐惜道:“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明日天一黑,我一定到。”
“屆時……你隻管進屋就是,我不會鎖門的,李兄……你,你一定要來。”少年滿目的欽慕繾綣。
“好好好!”李同幾乎要先一親芳澤了。
可就在這時,少年像是想起什麼,懵懂道:“對了,李兄,剛才我父親去李老爺那裏談事,聽說李老爺的夫人,也就是你姨媽有意要讓你迎娶焦家之女呢,不知真假。”
李同瞬間酒醒了一半,急忙說:“當真?!何時的事情?賢弟我先回家去看看,你……”
“我明日夜裏等你。”顧媻微笑。
李同勉強笑了笑,疾步走出巷子。
顧媻慢吞吞出來,看李同的兩個狗腿子還在吃麵,正不明所以的看著李同跑回李府,
()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麻子臉,另一個圓臉小眼睛,具是以為他們剛才在巷子裏幹了什麼,眼神頗邪,一邊笑,一邊嘴裏不幹不淨地說著什麼。
顧媻看口型都猜得出來,大約是些亂七八糟的侮辱人的話,酸氣衝天。典型的一丘之貉。
顧媻是這樣的,誰罵得更厲害就帶誰一塊兒玩,他看是黑臉的嘴動得比較快,就上前跟圓臉的說李兄家裏出了事,來不及和他們說,讓圓臉的哥們去幫幫忙,黑臉的留在這裏等會兒。
圓臉的哥們立馬就追著李同去了李府,黑臉的就繼續吃麵,顧媻走過去坐在人旁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有件事想要拜托這位大哥。”
黑臉的青年沒念書,平日裏隻是類似小廝似的,跟著李同混吃混喝,總而言之便是李同吃肉他們喝湯,李同玩花的他們看著。
他沒見過顧媻幾次,或許見過,但顧媻一向都低著頭,所以沒有印象,此刻顧媻坐近了,黑臉青年一時便又心猿意馬起來,目光不住地往眼前少年玉一般的鎖骨處瞧。
“你說罷。”黑臉青年也醉醺醺的,但當著人麵兒卻還是挺有禮,曉得枕頭風也是厲害風,更別提眼前少年明擺著是個上等的皮囊,怎麼著也會讓李同寶貝幾個月。
誰知道少年極度地羞恥,仿佛要說的話害他羞憤於死,好不容易開了口,卻是眼尾都要泛出淚花,羞答答地湊人耳邊道:
“李兄嫌我是初次,要我先找人習慣習慣,我……我無人可找,看大哥您麵善,就想找你……明日夜裏天快黑時,你在我屋裏等我可好?你可千萬別同任何人說。且我等天黑再進屋,你也得閉著眼睛,不然我實在是……”
看黑臉青年愣了兩秒,點了點頭,顧媻就連忙裝作羞澀,換了個斜對角的攤子等老爹出來——離開前顧媻心裏還覺得可惜,這世道也沒什麼八卦周刊,不然明天這地方的頭條絕對精彩,他以後在揚州還能看看呢。
這是個茶水鋪子,店家有正經的門麵,也更靠近中心街區,這條街更前麵明顯亮的燈籠都更多。
顧媻問店家有沒有水洗手,剛才被傻.逼摸了右手,不好好洗洗他怕得病。
店家連忙讓自己兒子從裏麵接了盆水出來,服務非常到位還端著盆子給顧媻倒水洗手。
顧媻道了謝,店家笑臉相迎說不謝:“一文錢。”
顧媻笑容僵在臉上,好家夥,古代奸商?你提前說我直接去不遠處的河邊洗謝謝。
身上一文錢都沒有的顧媻腦袋正在飛速旋轉,想著跟店家說讓他等等一會兒他爹會過來付錢,也不知道店家信不信。
剛才整那幾個傻逼都沒有此刻顧媻廢的腦細胞多。
就在此時,一個嘶啞卻依舊難掩磁性的少年音從側麵傳來:“店家,他的賬也算我這桌,再給他上壺好茶。”
顧媻側頭看去,隻見一個身著月白色罩衫的少年公子端坐方桌前,其獨自一桌,麵前擺著壺冉冉冒著熱氣白煙如雲的茶壺,月色如瀑罩其身後,勾出一個挺直的輪廓,像是一株臘月落雪的鬆柏。
可惜了,是公鴨嗓的鬆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