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麵上的神色有些陰鬱,他的麵前攤著的是司藥司新送上來的湯藥,嫋嫋白氣在上頭縈繞不斷,來送藥的人已經被打發了出來,沒瞧著王上那張原本就肅殺的臉麵,又冷了幾分,這湯藥他已經派人查得一清二楚。
司藥司的人,什麼時候混進了明貴妃的人,簡直就是反了天了,他的氣一上心頭,猛的將湯碗一掃,湯碗跟著動作砸到了地上,湯湯水水流了一地,太監總管吳長新立在一側,沒敢下去喊人進來收拾,王上這是在火頭上呢,指定把不準就要取人的性命。
“吳長新,吩咐人下去,把殿內給我盯住了,朕不想見到有一隻蒼蠅飛進去。”王上招了吳長新,把他的令分布了下去,吳長新這時候可是看得到王上的火頭在哪裏,立時令了命,也沒有耽擱,拔腳就外頭走。
王上的目光隱在了暗影裏頭,他的唇鋒一動,一道青影徑直落了下來,“去,請曲家的人通通給朕控製住,朕倒要看看,他們還能有多少的能耐。記住,別打草驚蛇,朕要將他們一鍋端。”
青影沒有作聲,光影一閃,迅速地退了出去,並沒有絲毫遲疑,曲家的人恐怕也是走到頭了,不過,他從其他暗衛那裏得到的消息,曲家,隻怕並非是隻瞧著如今的前程,最後的目的,可能還是在太子殿下的身上。
王上這是開始要動曲家了,也好,暗衛這些日子也是該要練練手了,就讓他們去活動活動經骨,領教一番曲家的暗衛了。
“王上,兵部尚書刑大人求見。”吳長新去而複返,帶了替換前任曲家正室侄兒的新上任兵部尚書進了正殿裏頭,刑大人是慕家一手帶出來的,前些日子兵部尚書輪流被替換,如今換上的,是王上的人,刑大人一來,他必是要好臉相迎的。
刑大人踏進了殿內,迎麵就聞到了一股的湯藥味,他目不斜視自掀了衣擺就地對王上跪了,他接到消息,連夜就往王宮內趕,路間幾乎抽死了一匹大馬,這有關太子殿下的消息,他可不敢耽擱。
就算他敢耽擱,慕大人也是不會放過他的,這除了是北周的太子殿下,還是上官家的外孫女婿,若是有個差池,還沒有等王上收拾他,慕大人頭一個就要拔了他的皮。“回王上,微臣漏夜前來,已得到太子殿下的消息。”
王上正了正神色,接了刑剛手上的暗紅色折子,八百裏加急的暗色折子,看來,情形並不樂觀。
等王上拿到了折子,麵色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該死的,他們竟然動到太子的頭上了,他們還把朕放到眼裏嗎?”王上說著,急促地咳出了聲來,刑剛自然知道那折子裏頭說了什麼,但他卻並沒有透露出來分毫。
“王上,王上,您得保著身子才為緊要啊。”刑剛的話在王上那裏換來了一個抬手的手勢,王上並不以為意,他的身子他自己知道,近日來他已然感覺有些不濟,未發現湯藥有問題之時,他就已然喝了好些日子了,如今不過是毒已入血脈之中罷了,隻要太子的位置坐穩,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無礙事。太子如今的情形如何?”王上將湧上來的血腥吞在了腹內,看來,他們已經動手了,趁著太子出征之故,借了別人的手就想要除去他麼?
他還真是想不到,堂堂北周的軍隊,竟然也混了毒手進去,除去太子,意欲何為?他還沒死呢,這就坐不住了嗎?
刑剛心頭也是急切,太子殿下的情形並不樂觀,來回稟他的人身上處處都是傷口,幾度差點活不下去,若不是拿了老參掉著,那一口氣也就此沒了。看來,已經有不少的人不想要朝都知道太子殿下的消息。
“回王上的話,太子殿下身為三箭墜馬,如今生死不明。來回稟的人身上有多處劍傷,若不是最致命的一劍被他身上的甲衣先擋了鋒芒,恐怕如今.......看來,殿下的情形,並不樂觀。”連消息都被人層層封鎖,太子殿下遠在邊城之境,恐怕凶多吉少。
“混賬東西,連朕的太子都敢動,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朕一直留著他們的命沒有動,他們倒好,還先下手為強。既然做得出來事情,就要能承擔得起這般的後果。你去通知太子妃,讓她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無需顧忌曲家,朕倒要看看,曲家的骨頭到底會有多硬。”
刑剛點點頭,太子殿下臨走之前,特意交待了下來,無論如何,都要顧著太子妃。此計甚有危險,一旦有誤,將會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