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洋拉著寧晏書包的一角,把他往陽台帶。
穿過這道門,李勇洋笑著打招呼,“景年哥。”
寧晏突然想起什麼,放開行李箱,把左手背在了身後。
剛進門就撞上了賀景年的視線,寧晏往後院掃了一眼,錯開了目光。
李勇洋用胳膊肘撞他,偏頭悄聲說:“打個招呼啊,大哥。”隨後又燦爛地笑起來:“年哥,這就是我和你說的寧晏,和我同寢室,學習特好,能力特強。”
李勇洋不遺餘力地誇獎寧晏,寧晏沒再冷著臉讓他尷尬,但也沒笑,說了句:“你好。”
“你好。”賀景年笑著,從進門起,他就一直看著寧晏。
黑色上衣和深色的牛仔褲,臉很小,被雨打濕的劉海垂在額前,加上微微下垂的眼尾,顯得無辜又倔強。
很可愛。
“你們先坐,我馬上來。”賀景年起身出了門。
李勇洋拉著他坐下,把行李箱推到一邊:“你應聘這態度,以前都是怎麼找到工作的,真有人會要你嗎?”
寧晏覺得他的態度已經夠好了,他一邊聽著李勇洋嘮叨,一邊迅速把左手上的五彩繩脫了下來,小心翼翼放進書包裏。
雖然已經看過照片和采訪,但見到真人,感覺還是大不一樣的,那些都太過官方,以至於寧晏覺得賀景年現在事業有成,就該是采訪裏那樣,西裝革履,成熟穩重。
今天一見,他穿著很休閑舒適,頭發也不像證件照和采訪裏那般正式。
隨和,優雅,也有年輕人的朝氣,畢竟他也才26歲。
這些並不影響寧晏恨他,恨嗎?這麼多年過去了,恨不恨的,都過去了。
沒兩分鍾,賀景年回來,拿著兩條幹毛巾,遞給他們“擦一擦,頭發都濕了。”
“謝謝啊。”李勇洋借過毛巾在頭上一頓搓,雖然是毛毛雨,走了十來分鍾,頭發也濕的差不多了,寧晏這家夥有傘也不打。
賀景年站在寧晏身邊,寧晏沒接:“不用了,等會回去洗下。”
李勇洋擦頭發的手頓住了,賀景年的手還伸著,沒辦法,他接過另一條,笑嘻嘻地說:“他不要,給我吧,我頭發多,還沒擦幹呢。”
賀景年並沒有生氣和尷尬,收回帶著不易察覺顫抖的手。他重新坐下,溫和地笑著:“喝果汁,給你們倒的。”
李勇洋沒客氣,他到哪兒都自來熟,他喝了口果汁,饒有興趣地欣賞後院的風景,他在這兼職的時間不算短,卻沒怎麼有機會來後院。
“哎,賀哥,”他指著院裏的橘樹,“你去年給我的橘子是這兒摘的嗎?”
“嗯。”何景明笑著,“差不多也能摘了。”
“別啊哥。”李勇洋說,“讓它們再成熟點,甜,你去年就摘早了,都沒熟呢!我吃不了酸的,全進我旁邊這家夥的肚子裏了,他賊能吃酸。”
寧晏無聊地扯著背包帶子,不太想說話。
“是麼,”賀景年看向對麵的寧晏,圓桌很小,圍坐的三人距離很近。“我有個…認識的人,也很愛吃酸的,尤其是橘……”
“我不愛吃酸的。”寧晏突然打斷,讓桌旁的兩人都愣了一下。“班長平時要記的事太多了,記混了。”
他直直地盯著賀景年,全身都帶著攻擊性:“我是來麵試的,合不合適直說就行了。
”
李勇洋張著嘴,看看賀景年,又看看寧晏,腦子裏實在搜刮不出半個字來圓場。
我他媽真是遇上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