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妤被她逗得不行，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
晚上七點三十分，所有人依照班主任的安排聚集在校門口，準備前往早已提前預訂好的餐廳。
聚餐的地點很近，五分鍾車程就能到。
坐上電梯上七樓，服務員從櫃台繞出來帶路，他們是包了場的，布置了幾十張圓桌，中心大屏放著輕快的音樂。
到場的人都開始紛紛落座。
年級主管在台上握著話筒慷慨陳詞，祝賀大家走完了這趟高考旅程，不管結果好壞，努力了就是對自己最好的交代。
最後，所有人共同舉杯，把酒盡歡顏，敬自己，敬明天。
舒妤這一餐吃得並不多，其實大部分人都是吃到中途就離座了。
男生們端著酒杯輪桌遊走與老師們碰杯交談，女生們則致力於拍大合照。
等到局散時，不少人已經喝得醉醺醺的走不穩路了，有的同學甚至趴在桌上一睡不醒。
班長姚雨婷歪頭撐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筷子，發出清脆的聲響：“好久啊，物理老師在他們那桌都停留半個小時了，怎麼還不過來？就差跟他的一張合照了。”
同寢室的蘇昕邊玩手機邊搭腔：“怕什麼，我們又不著急走，等等唄。”
姚玉婷說：“剛在那邊拍照老何說了，等會咱們班先回學校，他給大家準備了蛋糕，順便再開最後一次班會交代我們一些事情，明天大家都回家了，晚了就沒機會了。”
“算了，我直接過去問了。”姚玉婷說完，一把拉起坐在她左邊的蘇昕和坐在她右邊的舒妤。“走，你倆跟我過去，人多我有底氣點。”
被人拽著手站起時，舒妤人都是懵的。
“老師，打擾一下，我們班想跟你一起拍張合照。”
物理老師正在和人聊天，轉回頭時，嘴角的笑意還未消散，他放下酒杯，從座位上站起來，“可以啊，在哪拍啊？”
姚玉婷目的達成，別提有多高興了，伸出手指了一下左邊：“那兒，在那麵背景牆就行，我們和其他老師都是在那拍的。”
“欸，行。”物理老師笑笑說。
舒妤和蘇昕純粹就是被姚玉婷臨時抓來充數的工具人，根本沒想過能插上什麼話。
舒妤這會兒才發現，這桌坐的全是一班的人，而剛才和物理老師聊得興致勃勃的，正是肖柏生和宋一揚。
此刻兩個男生都半仰著頭，眼神在她們三人之間徘徊。
許是這樣的眼神太正麵直白，舒妤莫名生出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好在姚玉婷走時拉了她一把。
拍完大合照後就可以直接回學校了，舒妤從過道裏經過，被人喚了一聲。
是宋一揚叫住了她，他應該是喝了不少，臉龐微微泛紅，眼睛似是含了一層霧氣。
他旁邊座位上的人已經不在了，舒妤斂回目光，靜靜地等宋一揚開口。
他俯身拿起提前倒好的一杯酒和一杯飲料，走到舒妤前麵，對她偏頭笑了笑，說：“來，我敬你一杯。”
兩人之間隔得很近，近到舒妤能感受到他唇齒間吐出的灼熱氣息。
最後一晚，置身於即將離別的氛圍之中，人與人之間所謂的邊界感早已被拋之腦後。
所以，這樣的場景下，男生和女生碰杯並不稀奇。
但舒妤並不知道他手上拿的其中一杯是飲料，猶豫兩秒後搖搖頭說：“抱歉，我喝不了酒。”
“沒關係，用飲料代替就行。”宋一揚說完，將其中一杯遞到舒妤麵前，他笑得坦然，“喏，這杯是飲料，今天剛好是我生日，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舒妤有些意外，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接過紙杯，輕輕碰了碰他手裏的那杯，舉止自然，不摻雜一絲忸怩。
她說：“宋一揚，生日快樂。”
說完，又補上一句：“還有，祝你金榜題名。”
“嗯，謝謝，今晚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宋一揚與她同時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