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黑白抉擇(1 / 3)

柳扶微被殿下這句“都可以承受()”驚得毛骨悚然。

換而言之不就是:起死回生的靈藥隔這兒了,大可任我魚肉。

滾燙的字詞冰冷如刀俎,抵在她心裏最脆弱的地方,羞恥的熱度沿著脊梁骨往上,她語無倫次:“不是,脈望還不、治這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可他充耳不聞。

吱呀一聲,床榻下陷,右肩被他從後攏往前覆蓋住,他五指強行擠進她的指縫,緊緊叩合。

柳扶微腦袋蒙的一下,腳趾蜷起,“噝——會疼!”

與此同時腦海裏瞬間躥過一堆雜七雜八的野史豔本,尤其是那本《女帝陛下之孽海十二緣》,裏頭一些三日三夜淒淒慘慘戚戚的情境,她疼得舌頭都捋不直了:“不行不行不行……我要是疼死了,殿下你就要成鰥夫了……”

少女疊疊的哭聲撞入他耳,他胸口在隱忍中劇烈起伏,顫得竟然比她還厲害:“……閉嘴。”

“別、別以為脈望救得回來,就算救回來那也不是我了……”她想著,到時飛花不奪她的舍才怪,“然後我很可能真的、再也理不了殿下了……”

嘰裏呱啦說了一連串,實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記得身子一輕,感受到他慢慢鬆開了手。

“還沒進去……都能哭成這樣?”沉沉的聲音在耳後。

她怔怔的坐起,摘下儒濕的紅綢帶,轉頭,脈望的光輝籠在他蒼白如雪的麵容上,半開的衣襟被薄汗打濕,胸前俱是青黑色的咒文,白與黑的強烈對比,刺目且觸目驚心。

“對你而言,我已經這麼可怕了麼?”

僅僅初探,甚至都沒有使勁,看她肩膀抖如糖篩時就停下來了。

想過她會掙紮、會抗拒,隻要她說一個“死”字,他還是沒有辦法強迫她。

他如站在千尺絕壁旁,眼睜睜自己所有籌謀告罄。

“不是要進我的心麼?”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胸前:“我如你所願。”

柳扶微看懂了他這破罐子破摔背後,其實是在嚇退她,盼她放棄。

這一刹的心像碎了七八瓣,比之剛才的幻疼更痛。

她也無措,更知此刻再多解釋都是治標不治本。

不能這樣下去了。

她狠下心,進入司照的心,在無邊漆黑中睜開了眼。

沉溺的窒息感兜頭而來,寒意絲絲縷縷刺骨,她以為又將迎來無盡沉墜,很快踩在了實處。

柳扶微低下頭,雙腳像踩進了泥濘的沼泥,背脊微涼,回頭看,是一棵被連根拔起的樹,樹上裹著寒冰,滿目瘡痍,凋零得像一隻被天地遺棄的巨獸。

她望向像被挖了心肝的樹幹,意識到自己早就見過它了。

原來那一次……不是夢麼?

她下意識想要撫摸眼前這棵靈樹,一上手,脈望就跟嫌棄萬分似的一激靈,瞬間光芒大作,她方始看清,那樹洞湧出流膿般的黑液,如同腐爛的屍體流出來的血。

() 殿下的心……竟被侵蝕至此。

黏液噴湧而出,指尖觸及的一刹,整個靈魂仿似被灌入鉛水一般難受。她下意識倒退,一不留神踩了個空,就要仰麵栽出去——下一刻腰腹一緊,她低頭看著那根熟悉的蔓藤,稍稍鬆了口氣:“還得是情根君你靠譜。”

情根君溫柔地撓了撓她,但這次它好似虛弱了,愣出吃奶地勁隻能掛住她,無力將她徹底拉上去。

從靈樹湧下的黑液如流瀑,飛濺到身上的痛意顯著。

這便是進入魔心域最大的危險了——煞氣淩厲到某種程度,現實中的軀體也會和神魂受到等同傷害。

情根君像能感知她的痛意,帶她不時左右挪動閃躲,她感覺自己就像一根掛在狹崖邊的秋千,再甩下去就得甩回現世裏了。

於是她凝神,左手幻化出彈弓,右手將脈望分離成十顆八顆彈丸狀,朝四下射出。霎時,脈望擦過混濁的天幕,劈裏啪啦地綻出花火——看似繚亂的暗色煙花,凝固成一束束纖長的柳條,徹底照亮了這一片深域。

冰山已裂成千千萬,飄蕩在煞氣縈繞的心海中,湧向看不到盡頭的天與地。

那些屬於殿下記憶的琉璃球,支離破碎地漂浮在其中,在脈望的掩映下,如同綴滿彩虹的胡須,詭異又迷人,讓人多看一眼就恨不得淪陷。

這便是,被傾覆的心麼?

她的瞳仁顫動。

盡管,她能看到每一個碎片上的色彩,卻因它們四散而看不到本貌了。

如果連殿下的心都讀不懂,談何為他驅除心魔呢?

支離破碎的記憶她也許無法拚湊,但脈望之主若想窺視一個人的記憶,還有一個辦法。

她撫著還在努力幫她避禍的情根君:“可以停下來麼?我想上去。”

它乖巧地停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