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震哲不由得苦笑，拖後腿？拖後腿還是小事，現在都準備挖牆腳了。明明這時候最怕聽到“淡雲”，楊成林卻偏偏和他說淡雲。
如果他心懷坦蕩，那就隨便他怎麼說了，可他這會兒心中有鬼啊，聽到“淡雲”兩字，別提多刺耳了。同時他又非常羨慕楊成林，可以這麼大大咧咧地把鬱淡雲掛在嘴邊。
楊成林看到他慚愧的表情，還以為他為耽誤他的求愛之路而不好意思，便寬宏大量地說：“你如果多請我吃幾次大餐，我就不放在心上了。”
“如果隻是幾頓大餐的事，那倒好說了。”韓震哲不由又是一杯酒下肚。
楊成林覺得問題大條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難道在我爸媽那裏告我的狀了？還是說接下去還要忙得昏天暗地，這是最後的晚餐？”他想得是如此地簡單。
“不是。”
楊成林受不了他吞吞吐吐：“到底什麼事？這麼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有問題就說出來，看你請我吃飯，大概就是我幫得上忙得的，你盡管說，好歹我們兄弟一場，我一定盡力幫忙！”
韓震哲又喝了一杯，苦笑著說：“如果我說，我喜歡上鬱淡雲了，你也幫得上忙嗎？”
楊成林慷慨激昂地表情凝住了，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說出口了的韓震哲一陣輕鬆：“你沒聽錯，我喜歡上鬱淡雲了。”
“你……你……你可是我兄弟……”楊成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把酒杯倒滿，仰頭一杯酒下去。
接著便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兩個人像喝啤酒一樣喝著紅酒。
被一次又一次地要求送酒來的侍者很是鄙視他們這種沒品位的行為。
過了許久，楊成林才艱難地問：“你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我也不知道，也許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了吧，那天她喝醉了，我才發現自己動心了。”
“聖誕那天是吧？你去參加宴會之前，我還提醒你要照顧著點淡雲，我不是第一次這麼提醒你了。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傻呢，光顧著防這個人，擔心那個人，怎麼就沒注意到自己身邊的也是一個未婚男性！還老是給他製造機會，這不是自己把人往外推嘛……我怎麼就這麼傻呢……”楊成林懊惱不已，把自己罵了千百遍。
韓震哲沒有說話，這實在不是他說話的時機。
“現在想來，其實許多事都是早有端倪的了，隻是我自己沒注意到……”楊成林回想起過去，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腦，自己遲鈍，“怪不得以前我說道鬱淡雲，你就不耐煩，就不高興，我以為你是嫌我煩你，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不高興我記掛著淡雲……對了，你還救過淡雲，你還在醫院照顧過淡雲，你還給淡雲找化妝師……”
一樁樁地事情被楊成林列舉出來，韓震哲才發覺自己動心得原來那麼早，心裏麵湧起不知道是甜蜜還是酸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