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福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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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不告訴他麼,奇伢告訴他了?

他不會又覺得她要害他吧。

她看起來有那麼壞嗎?

羲瑤越想越委屈。

果然還是不應該管的。

羲瑤低著頭站在阿汝身後。奇伢上前來,禮貌地行禮,“神女,公子羿讓我代為向您道謝。”

她聞言偏頭看向他,眼眶微紅,眼裏有些濕潤,辨別他話的真假。

她怎麼覺得,是贏弈在警告她什麼。

奇伢見她明珠一樣的臉龐,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樣,心緒複雜,不知她怎麼了。

羲瑤也沒有問心中想得事,隻是點了點頭。

總之她藥已送過去,他不信她,用不用,她都管不了。他怎麼想她,她也不會與他再有接觸。

奇伢滿腹疑問地離開。羲瑤拉著阿汝的手,橙金的落日餘暉裏進了草蓬。

羲瑤躲到阿汝身後贏弈便不再能看到她,隻見奇伢向她行禮,說了話。而後她就與阿汝進去草蓬。

奇伢走了回來,心有疑惑地又看回去一眼,已沒了羲瑤的身影。他與贏弈道:“神女瞧著像是要哭,不知為什麼。”

贏弈沒說話。

夕陽沉入地平線,眾人圍坐炊火旁解決晚飯時,羲瑤也沒自草蓬中出來。

阿汝端了些進去。

落日的光亮還未斂盡,與夜色交融,由橙金過渡為暗藍。

贏啟坐在贏弈身側,炊火躍動著,火光顫顫搖搖映在他們衣上,他有些擔心贏弈的傷,“王兄傷勢怎麼樣了?”

“沒事。”贏弈道。

看向對麵坐著的巫陰,“怎神女未在少祭司身邊?與少祭司生氣了?”

巫陰抬眼,目光冷淡,“她不想出來,嫌人多,自然隨她。”

贏弈吃完自己碗中的飯菜就起身離開。贏霽、贏啟連帶奇伢都向他看去,感覺有些奇怪。

巫陰則看了他一眼,漠然置之。

夜色侵染得越發濃重,掩蓋了白日的光亮,唯剩一簇一簇燃著的火光。月色如舊,光輝淡薄。

贏弈離開草蓬,尋了一處陰暗之地,解開衣裳。

血已經透過纏繞的布條將他重新換過的裏衣也染上一片暗色的紅。幹涸的血,發硬。

解開布條,拇指挑開玉瓶的塞子,瓶中是藥粉,隨意地灑在沁血的傷口上。

剛灑上,刺激的疼痛讓他隱忍地輕咳了一聲。又解開手臂的布條灑上藥,重新扯了布條不太方麵地纏繞上,咬著係緊。

都處理好,套上衣裳,係帶散著,靠著樹幹看向枝葉縫隙間的彎月。

本就殘缺的月,還被葉片割得四碎。

神的眷顧從來隨心所欲。信奉與否,都不會改變神的意誌。

神亦不分善惡,好的壞的,都在祂指縫間,隨意地,擺布著。

人是否在神的意誌之下,任其所為,由其擺布,毫無反抗之力?

贏弈係上了衣帶,拾起玉瓶的塞子輕蹭掉沙土蓋回瓶口,收進佩囊,站起身走回月光之下。

他不在乎神的意誌,不在乎結果。

他隻是做他想做的,爭取他想要的。

雖然草蓬圍了起來,但羲瑤依舊在馬車裏休息。許多人一塊兒待在一個草蓬裏,她不安心,巫陰也不同意。加之草蓬裏實在簡陋,隻有茅草鋪地,羲瑤到底還是嬌氣,並非性子嬌氣,而是身體嬌氣。

馬車裏鋪著獸皮,柔軟親膚,她睡得會比較舒適。

阿汝也在馬車裏陪她。

今日外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她覺羲瑤的情緒一直都有些低落,此時也不休息,趴在窗口看著星空。

天上的星鬥並不多,隱隱約約稀稀落落,月亦不圓,光輝淡淡。

羲瑤看到月下贏弈的身影,退了回來,心中還在生氣。盡管一遍遍告訴自己,藥已經給他了,他信不信隨便,她不見他就不會被他質問。

……

她心中的煩憂,大多卻不是因為贏弈。隻是加上贏弈的事,她更煩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