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蘇聿白的聲音遠遠傳來,蘇橋白著臉,勉強朝蘇聿白笑了笑。
蘇聿白的臉色卻比蘇橋這個傷員還要難看。
他一把抱起地上的蘇橋放進車裏。
“我沒事……”
蘇聿白帶來的人正在場地處理後續,朱甜甜被抬上了車,同樣送往醫院。
蘇橋脫掉身上的爛衣服,然後解開防彈衣。
防彈衣有些破損,不過幸好她並沒有受傷。
“姐,我早說過讓你等我,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怕人死了。”蘇橋呢喃一句,然後朝蘇聿白伸出手,“手機借我。”
“你現在還要打電話給誰?”
“給我。”蘇橋堅持。
蘇聿白冷著一張臉,將手機遞給蘇橋。
蘇聿白的手機裏當然是沒有陸瓷的電話號碼的,可蘇橋卻已經將他的手機號碼記了下來,分明隻看過一次,就這麼記下來了。
蘇橋原本還以為手機不會被撥通,沒想到居然接通了。
“喂?” 手機裏傳來陸瓷的聲音。
“陸瓷?你沒事吧?”
“學姐?”
“嗯。”
車子裏安靜極了,蘇聿白聽到蘇橋喊的名字,下顎瞬間收緊,他一個急拐彎,蘇橋手裏的手機差點飛出去。
“開慢點,我沒事。”蘇橋捂住手機跟蘇聿白說話。
蘇聿白的臉色更臭了,將車子開得跟雲霄飛車一樣。
蘇橋一邊抓著車子上麵的把手,一邊繼續跟陸瓷說話。
“你不在家?”
“嗯,手機壞了,剛剛出門去買了一個新的。”
怪不得電話總是打不通。
“沒出什麼事吧?”蘇橋還是不放心。
“沒有。”頓了頓,那邊察覺到不對,“怎麼了?”
“哦,就是那個朱甜甜被太子那邊的殘餘勢力綁架了,我擔心你也出事,就隨便問一句。”
蘇橋的手臂傳來隱痛,她低頭看了一眼,果然還是被炸傷了。
剛才不覺得,現在整個人放鬆下來,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酸脹,傷口的疼痛也跟著泛了起來。
“學姐現在哪裏?”
“我沒事,不說了,掛了。”
蘇橋掛斷電話,將手機扔給蘇聿白。
車子已經到達醫院,蘇聿白打開車門下去,然後繞到另外一邊,將蘇橋從裏麵抱出來。
因為要保持高強度的訓練,所以蘇橋的體重不輕。
她被蘇聿白輕輕鬆鬆抱起來的時候還恍惚了一下,然後趕緊掙紮道:“放我下來,我沒什麼事。”
“別動。”
素來在蘇橋麵前表現的跟隻大狗狗一般乖巧的蘇聿白難得冷著臉,他抱著蘇橋,大踏步地走進醫院。
醫院裏麵早就已經有醫生整裝待命。
蘇聿白無視那張被醫護人員推過來的床,直接抱著蘇橋進了診療室。
“做個全身檢查。”
“不用了,我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就是一點皮外傷……”蘇橋的話還沒說完,站在她身邊的蘇聿白突然伸手一把捂住了蘇橋的嘴,“姐,我現在很生氣,你最好不要再說話了。”
蘇橋被迫做了一個全身檢查,醫生過來給她手臂上的傷口做清創。
“需要打麻藥嗎?”醫生看到蘇橋的傷口,這麼大的傷口一般是需要注射麻藥的。
“嗯。”
蘇橋點頭。
醫生拿來了麻藥給蘇橋注射。
雖然打了麻藥,但傷口疼痛的感覺卻依舊無法忽略,能感覺到鑷子深入骨肉之中,將裏麵的東西取出來的感覺。
“雖然打了麻藥,但還是會有疼痛感。”
蘇橋以前也受過傷,因此並沒有將醫生的話放在心上,直到開始清創,才覺得這次的疼痛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樣。
爆炸太近,她為了護住朱甜甜,手臂的受傷麵積挺大,而且那炸藥帶著車子的碎片飛出來,紮進肉裏,清理出來需要很長時間,麻藥的效果慢慢消退。
忍受著疼痛的蘇橋在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自己剛才的行為確實衝動了一些,也怪不得蘇聿白會這麼生氣。
“喂,輕點。”蘇聿白站在旁邊,看著蘇橋做清創,眉頭皺得死緊,然後他的手機響了,蘇聿白接通電話就開始罵罵咧咧,罵得那個醫生的手不停的抖。
蘇橋顫抖著指尖拽住蘇聿白的衣袖,“你能不能出去罵。”
醫生感激地看了蘇橋一眼,然後鑷子穩準狠的下去,將最裏麵的一塊碎片給夾了出來。
蘇橋疼得一哆嗦,她這是肉啊,不是豬肉。
“留著那個家夥,等我回去親自弄死他!”蘇聿白咬牙切齒的罵完,一轉頭,看到蘇橋那張失了血色,白生生的臉。
他一屁股坐到蘇橋床邊,低頭盯著她的傷口看了一會兒。
“姐,喝粥嗎?”
“沒什麼胃口。”
太疼了。
蘇橋額頭沁出冷汗。
蘇聿白抬手,用指腹替她擦掉額頭上麵的冷汗,指腹摩挲過女人挺翹的鼻尖,然後收手。
蘇聿白盯著自己的手,安靜了下來。
那上麵沾著蘇橋的汗水,濕漉漉的,帶著溫熱的氣息。
醫生最後給蘇橋上藥,然後包紮,並叮囑最近不要碰到水。
蘇橋點頭,蘇聿白跟著醫生出去聽注意事項。
什麼不要吃辣,不能喝酒,要吃得盡量清淡點之類的。
“會留疤嗎?”恍惚間,蘇橋聽到蘇聿白問了一句。
雖然蘇橋身上的傷口不少,但作為女孩子,身上如果留疤,確實會讓她難過一會兒,當然,隻是一會兒而已。
“後期可以進行醫美修複,現在的醫美技術很發達,可以消除疤痕到跟原來的肌膚一模一樣……”
“嗯。”蘇聿白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他給蘇橋倒了一杯水。
這是豪華單人VIP病房,跟酒店的總統套房差不多,聽說那貼在牆壁上的磚頭還是豪華大理石。
雖然在蘇橋看來,這跟外麵鋪在馬路上的沒什麼兩樣。
“姐,你一向不是這麼衝動的人,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為什麼嗎?
蘇橋感覺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梗在她的喉嚨裏沒有辦法說出來。
“我聽說你是以為陸瓷被抓了,才會一個人進去的。”
醫生清創完畢後,為了蘇橋好好休息,病房內隻開了一盞床頭燈。
蘇聿白的臉藏在陰影裏,蘇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姐。”蘇聿白的膝蓋抵到床邊,他伸出手,按住蘇橋另外一隻完好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卻也不至於弄疼蘇橋。
“你難道,真的喜歡上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