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
“哎呀呀,放心罷夫君,月兒忍得住的,月兒當然會有分寸,月兒保證不會做出什麼讓夫君丟臉的舉動來的啦~”我信誓旦旦地朝無痕再三保證道,就差沒有舉手對天發誓了。
“月兒,那毒性發作起來,真的不是好玩的!”無痕加重了語氣,繼續板起臉來說道。
咦,還是不為所動?嘿嘿,沒關係,我還有最後一招撒手鐧,保證讓你乖乖就範!那就是——
“夫君~我的好夫君~~你就讓人家看看吧!好嘛好嘛~你就答應了人家這一回吧~”我嗲聲嗲氣地撒嬌道,那聲音像是被猛然灌進了一百斤的蜜糖,保證甜膩得讓旁人聽到後狂吐不止。
“這……好罷!”無痕果然立馬垂頭喪氣地向我舉白旗投降了,我一邊奸笑著偷偷在桌下做了一個“V”字型的勝利手勢,一邊滿不在乎地問道:“無痕,那‘七蟲七花散’的毒性,還有多久就發作了啊?”
“馬上。”無痕帶著一臉的無可奈何,一臉的擔心憂慮,簡短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新娘子來咯!”不遠處,是孩童們興奮的大聲呼喊,在經過剛才有驚無險的一番遇襲和折騰之後,音兒重新身著美麗的大紅色的鳳冠霞帔,梳妝整齊,手裏持著一個火紅色的囍球,在一位喜氣洋洋的大襟姐的扶持之下,重新緩緩地走了出來。如此的美麗,如此的喜慶,如此的祥和,仿佛剛才一切不愉快、不開心的事情,全部都沒有發生過。與此同時——
無痕的那一句“馬上”,話音還未落,我就隻覺得自己的腸胃,好像猛然被一隻大鐵鉤,倏然直直地勾住了一般,層層疊疊、糾結不休的劇烈疼痛,以那個大鐵鉤勾住的地方為中心,像潮水一樣,向四周,快速地、迅猛地,擴散了開來。
“啊!”臉色倏然“唰”地一聲,變為如同石灰一般的慘白,滿額頭的冷汗,在短短的一秒鍾之內,一下子就從額頭上憑空冒了出來,如同珍珠一樣滾落,我終於忍不住小聲地驚叫了一聲。
“月兒!”無痕馬上伸手扶住我,無比心疼地喚道。
唉,這個男人,明明自己也中了那‘七蟲七花散’,那毒性要發作也是先在他身上發作起來,而他卻偏偏把不自己身上的毒當成一回事兒,不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一回事兒,反而老是在擔心我,我的身體出了什麼一丁點小小的毛病,他就會立刻緊張得不得了。麵對這種完美得無可爭議的絕世好男人,就算是天底下最挑剔萬分的女人,也實在是無話可說。
“夫君……請放心,月兒沒事的。”我衝他勉強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笑容來,淺淺的水紅色衣袖下的雙手,早已攥得青白泛紫,我故作鎮定的問道,“夫君倒是給月兒說說看,那‘七蟲七花散’一旦發作起來,到底會有……哪七種不同程度的劇痛?”
“一拜天地!”不遠之處,雙雙穿著一襲大紅色的喜服的音兒和任大哥,一同緩緩地向濟世山莊的大堂門口跪下,開始拜天地,周圍的氣氛明顯嘈雜和熱鬧了起來。
“第一重,鈍器重創之痛;第二重,烈火灼燒之痛;第三重,鞭笞入骨之痛;第四重,冰寒蝕膚之痛;第五重,五髒移位之痛;第六重,萬箭穿心之痛。”無痕沉重萬分地回答了我剛才所問他的那個問題,心疼得連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二拜高堂!”音兒和任大哥雙雙起身,開始向大堂之內的那兩位看不清麵貌的前輩跪拜起來,眾人都皆喜氣洋洋地在鼓掌和歡呼著。
但是,我隻覺得,除了無痕之外,眼前的景象,耳旁的聲音,這世上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漸漸、漸漸地遠離……
“月兒,你實在是不該……如此任性。”
“嗬嗬,夫君,月兒就是喜歡那麼任性,那又怎麼樣?”我強忍著自己體內一波比一波劇烈的痛意,強迫自己笑著反問道。
“再說,這一些疼痛,算得了什麼?對於月兒曾經受過的痛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啦!月兒曾經受過比這些還要痛上好幾倍的痛呢,不還是挺了過來了麼?”反正,兩股截然相反的內力,在我的體內相衝時的疼痛,我都曾經禁受過,忍痛的能力大大的增強,這個世界上,哪裏會有比那更痛的疼痛嘛!
豆大的汗珠如同串串珍珠一樣,從我的額頭上不停地滾落,我咬緊了嘴唇,那蒼白的雙唇,幾乎……要被我咬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