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聽見喊聲陸續跑過來,一時間把白花蛇的屋子圍得水泄不通。盼人窮最先來到現場,一看這情景,不禁失言變色,急忙跑去向黑娃報告,黑娃忙給任君彙報又通知陳虎立赴現場。
任君吩咐說:“你們先去保護好現場,我立即給公安局打電話。”陳虎、阮黑娃來到現場,嚇得目瞪口呆,手足無措。盼人窮早溜之大吉。接到電話的尚仁從配種站趕了回來,趴到炕上一看,失聲叫道:“啊呀我……我的媽呀,你……你就落下這……這下場,”接著就呆若木雞,瞅著眾人。
吳老太哭鬧著,紅褲帶在胯間一擺一擺,“啊呀!不行呀!一定要嚴懲凶手啊!”她哭了一陣抬頭見人都陸續散去,這幾個色鬼平日裏喀喀哈哈,這會兒卻一個個如木頭截子一般,哭罵道,“都是死人,還不快救人,找凶手!”黑娃這才恍然大悟,說:“我去找醫生。”走了。陳虎說:“我去集合民兵抓凶手!”跑了。
任君第二天就調動了工作,到縣南一個很遠的公社走馬上任去了。四海當夜就拿著凶器到公安局投案了。唯有無能為力的尚仁守在白花蛇身邊。
白花蛇慘相實足地對尚仁說:“我……我對不住你,箱子內有幾千元留給你。”
“不……不”尚仁可憐巴巴說:“我……我不能沒有你呀!沒了你,我還能在配種站幹嗎?沒了你,我……我就成窮光蛋了!”
傳言,白花蛇遇刺時就典著大肚子,雖弄不清是誰的種,反正算孩子命大,同年十月白花蛇生一女,取名吳娜。
“每逢佳節倍思親”,八月十五晚上,秀梅早早就把黃梨、蘋果、山桃、葡萄等向著柏樹巨墳場方向獻上,燒了紙,奠了茶,默默地為畢雲、畢霞、魏峰他們祈禱。與此同時,還有一人思念著魏峰,那就是延娟。自從水庫與魏峰邂逅相遇,他就在她心中播下了永不消失的愛的種子,那近乎撕心裂肺的單相思,攪得她神魂顛倒,不能自己,隻身闖上龍找魏峰以後,她的希望破滅了,但她心中對魏峰的留戀並沒有消失,有一度她決意獨身一生,永不嫁人,後來在父母的苦心開導下,她才勉強同意與公安局長的兒子李大龍結婚,李大龍在縣民政局工作,雖然有地位,長相也不亞於魏峰,但他還是替代不了她心中的魏峰,有時,她必須把摟著她的大龍想象成一個真魏峰,才能勉強過上一次“幸福時刻”。
她思念魏峰的形式與畢霞秀梅截然不同,她無緣無故發脾氣,毫無理由地和大龍吵鬧、摔東西,她把對魏峰的思念都發泄在對丈夫的怨和對世故的恨上。開始,她暗暗恨畢霞,奪走了她心中的情人,魏峰遇害後,她又恨自己一儒弱無能、頭腦間單。那時如果不顧一切地去追求,不擇手段地去爭取,今天魏峰也不至於落到這地步。相較相形,倒還是畢霞愛他愛得深刻,她不但以身相許,還以命相報。真可謂衷情不渝。
魏峰遇難以後,她也悲痛過一陣子,也還產生過輕生念頭,不過那時她已身懷有孕,心頭又多了一層母愛。
八月,她生了一個男孩,她怔怔地瞅著孩子的臉,似乎想從孩子的臉上找到魏峰的影子,那怎麼可能呢,狗娃怎麼會像雞呢?
得了小子娃,大龍很高興,剛過半月就去為孩子報戶口,隨口問她:“給娃取個啥名?”
她不假思索地說:“叫戀峰吧!”
他愣住了說:”你這人就怪,現在紅色是主色調、主旋律,紅彤彤的世界;紅色政權;紅色風暴……你藍個什麼?”
“我願意,你管得著嗎?嗯……”她竟嗚嗚地哭了起來。“啊呀!依你!依你!我的寶貝,你別哭好不好?為這區區小事都值得哭嗎?你還沒滿月,小心傷著了身子。”
藍峰、巒峰、戀峰……大龍邊走邊念誦,讀1肌音的字太多,究竟指哪個字呢?
過了幾個月,那一陣突兀而來的痛苦心情漸漸地淡了下去,孩子成了她的精神依托,那稚氣而活潑的笑臉,不斷牽引和轉移她的注意力,那刻骨銘心的愛倒也變得淡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