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4(1 / 2)

“呸!”魏峰啐了他一口。

有存說:“峰娃,你鬧不過長富,他把老婆給隊長了,隊長又是坐山雕!”

魏峰回到家一放下行李就去找長富,一進門,見盼人窮盤腿坐在長富家的炕上抽煙喝茶,比在他家似乎還有理氣長。長富媳婦金金(全名唐金菊,外號黑牡丹)穿一件綠格子尼襖,圍一個藍布折裙,頂一條花毛巾正在那兒抹桌子。見魏峰進來,把頭上的毛巾一抹,嘻不拉哈說:“峰娃兄弟,啥風把你給吹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魏峰問:“長富呢?”

她眼一瞪兩手一攤說:他上去了!你啥時下來?沒碰上?”

原來,長富早算好魏峰今天要下來,所以繞柳葉川那條路上林場去了。

魏峰瞅了眼炕上的盼人窮,沒好氣地說:吳隊長,聽說你在社員會上說我啥啦?”

盼人窮把眼一瞪說:咋啦?說你兩句咋啦?隊長不批評社員批評誰?”魏峰因還沒有調查清楚,不便和他辯解,撂了一句:“你說話可要負責任!”

就走了。

黑牡丹把他送到門口,邊用圍裙撲拉身子邊說:“魏峰兄弟,你耳朵鑽什麼風啦?你長富哥那老實疙瘩還會說什麼壞話,一準是有存那爛舌頭的翻什麼閑話了。”

他走遠了,還聽她在後邊說:“別往心裏去哦!有空來家坐啊!“他找敢明和東升了解情況,他們說的和有存說的一模一樣。他長歎一聲說:“這真是躲著避著也有人欺侮呀!”

敢明說:“還不是你好說話,軟處好刺土,怎麼就沒人敢欺侮我,我的政策就是這一一拳頭就是理,媽的屁!”他把拳頭晃了晃。

東升說:“夥計,別把自己裝扮得那麼正派,農村這胡日尻子亂打捶的地方,能鬧下啥眉眼,你越想進步,想入黨,他越往你脖子上灌屎,毛席都說:丟掉幻想,準備鬥爭。”

魏峰說:“我想把這些情況寫信給上級反映反映。”

“對啦!對啦!”東升擺手說,“再別憨啦,寫那有屁用,去年你們為玲玲的事寫的報告不是又落阮黑娃手裏了嗎?別著急,等運動來了讓群眾收拾他們。”魏峰歎口氣說:“我咽不下這口氣呀!”敢明說:“咽不下氣就嗲,光棍不吃眼前虧。”魏峰想了一會兒說:“敢明說的也是,我想把盼人窮教訓教訓。”東升摸摸腦袋說:“教訓就教訓,隻不過得好好捉摸捉摸,吳家族人多,打起群架來……”

敢明早拳頭癢癢的,打斷東升的話說:“怕球的,吳家那幾毛人我就沒在眼裏放。”

魏峰說:好漢做事好漢當,我不連累你們,我隻是不愛惹人,真豁上了也不怕死,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還賺一個,真正被打死了,全當長二十幾夭折了!”

“有那麼嚴重?”東升見他說得那麼堅決,說:“要嗲就嗲,我和敢明給你撐腰。”

敢明著急地問:“啥時動手?”魏峰果決地說:“明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打過上工鍾後,盼人窮站在飼養室門前的老槐樹底下指手劃腳分配活路:“金貴,你去壑墊兒散獎;狗娃子你去泉子溝修地……”

魏峰提條烏梢鞭站在旁邊,等他把那些人都打發走了,問:“讓我幹啥?”盼人窮瞅了他一眼,沒言語,掏了根羊群煙點著吸。“吳隊長!讓我幹啥?”魏峰大聲喊。

盼人窮饅悠悠放了一口煙,把眼眯成一條縫,傲慢地說:“你派出去的人要什麼活?”說著扭頭要走。魏峰喝道:“站住!”盼人窮怔怔地看著他說:“要咋?”魏峰說:“我要自找活幹。”

“幹也不給工!”

“我白幹不要工!”話間,“啪”一鞭打過去,盼人窮屁股上的褲子開了花。盼人窮“哎唷”一聲,右手忙捂屁股。“啪”又一鞭,左耳朵又流血,,魏峰邊打邊罵:“我讓你再胡說簕道!”

盼人窮又忙捂耳朵,疼得蹙眉咧嘴,血從指縫汩汩地流。人們見這邊開了火,都跑過來看熱鬧。

盼人窮惱羞成怒,喊:“反啦!打起老子來啦!尚運,”他對人堆裏他的一個堂弟喊:“把咱家的人往這兒叫,把熊往死的打!”

東升、敢明適時地往魏峰旁邊一站,一人拿钁一人拿鐮。東升說:“來!把你那五狼八猴都往這兒叫,不怕死的往前走!”敢明把鐮一擎,一邊挽袖一邊罵:“媽那屁!誰敢動手,老子把他割成塊塊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