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來了,說這是“痰火攻心,氣迷心竅,神經錯亂。”給打了針,玲玲哭鬧了一陣,就迷迷糊糊人睡了。
人們再關照了一會兒,就陸續小聲議論著散去了。
高歌覺得頭暈,想吐,魏峰見他臉色恍白,頭冒虛汗,身不自持地往前倒,忙上前扶住,吩咐東升、敢明把他駕到他家去睡。
外麵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天已全黑了,黃河把一陣一陣的怒吼聲傳過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念叨:“秀梅還沒回來!”
秀梅來到醫院,已是上燈時分,大門柱上的電燈發出幽冷的光,稀疏的雨絲從光柱內穿過,閃耀眨眼樣微弱的彩色光環。偶兒有幾個行人匆匆從大門旁邊的小門內進出。門房裏的燈還亮著,傳出陣陣的笑談聲。秀梅支好自行車爬在窗口問:師傅,請問院長在哪兒?”傳達室的人說:“下班回家啦!”
“他家在哪兒住?”
“這麼晚了你找院長幹啥?”
“我找他問個事。”
“明天上班後在辦公室找!”說著“啪”一聲關了窗。
秀梅盲目地推著自行車在院內轉,雨滴毫不留情地打在臉上、身上,她顧不得身冷肚饑。心急火燎,該向誰去問院長的家呢?誰又能為玲玲作個潔白無瑕的證明呢?
急診室亮著燈,秀梅想,找不到院長,找個醫生問問也好。她小心翼翼地推開急診室的門,內邊電燈明亮,牆壁粉白,有一個男醫生和一個女護士坐在桌子兩邊談話,秀梅問:“請問哪位是大夫?”
女護士伸下巴指著對麵一位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說:“這是楊大夫。”楊大夫上下打量著秀梅問:“看急診嗎?”
“嗯!”秀梅點點頭。
“病人呢?”
秀梅支吾著說:“在家裏,是……”秀梅還沒說出下文,楊大夫就說:“咱這裏不出診,你還是回去把病人接來吧!”
“大夫,是這麼回事,”秀梅急忙解釋說,“我們村有個姑娘,下午在這兒檢查過,診斷說她有……有問題,可我們明明知道她沒問題,我想問問大夫,這究竟是……是啥問題?再給她澄清沒問題。”
護士首先“咯咯咯”笑起來。楊大夫笑著說:“你這有問題,沒問題真是成問題,簡直把人弄糊塗了。”
秀梅越發急了,臉漲得通紅,忙拿出病曆給大夫看。“就是這問題,”她指著病曆說,“一個姑娘,大夫檢查說她那兒破了,可她明明沒有那號事,對象一看病曆就懷疑了,好好的一樁親事眼看要崩了,大夫,這……這不是個問題嗎?這……這不活活把人冤枉死了!”
她鼓了十二分勁說完話,大夫也從病曆上看出了眉目,笑著把病曆還給她說:這個問題嘛,我這裏給你解決不了,你找婦產科主任問問。”秀梅的心又涼到後膛去了,剛放鬆了的神經複又繃緊,心灰意冷地說:“叫我到哪兒找婦產科主任呢?”
“哎!”護士驚喜地說:“趙主任今晚做手術,說不定這會兒正在手術室。”
“是嗎?”大夫似乎也感發了同情心,對秀梅說,“你稍等片刻,讓小柳去看一下。如果手術作完了,領你去問問。”
趙主任非常和藹,五十歲上下年紀,熱情地把秀梅領到她的辦公室,仔細地看了病曆問:“這個姑娘是幹什麼的?”
“農民。”秀梅回答。“有什麼愛好?比如體育運動。”
“愛好愛好!”秀梅終於找到了發表的機會,“她是我們女籃球隊的主力隊員;還是我們文藝宣傳隊的主演,舞蹈演員,最近我們排練歌劇‘白毛女’,她飾主角喜兒,戲唱得可棒了!”
“噢!好啦!好啦!我清楚了,”趙大夫點點頭接著問,“為什麼要提起檢查呢?是未婚夫要求檢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