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臉緋紅,嗆白道:“誰心痛誰啦?你這壞支書。誰讓你把任務交給我呢?”
玲玲留秀梅吃飯沒留住,回頭對爹說:“咱們先吃吧!”車老爹說:“那小夥怎麼還沒回來呢?”玲玲說:“給他留著,他回來再吃。”
高歌一覺睡到日西斜,魏峰叫醒他,吃了幾個梨,喝了一陣茶,清醒了許多說:“我真的醉啦?沒說什麼胡話吧?”
魏峰說:“酒後盜真言,你的心理活動我完全掌握啦!”畢霞說:“你守口如瓶,人家想探測一點你的**也探測不出。”高歌說:“說實話,我長這麼大,心裏從來沒有什麼**的事。不像你們,你愛他,他愛你,牽腸掛肚的。”
魏峰哈哈大笑,畢霞忙打岔說:“晚飯再吃點什麼?餃子還剩了好多。”
“不啦!不啦!”高歌說,“提起肉簡直想吐,喝點綠豆米湯倒還可以!”魏峰說:“那咱一起下吧,讓奶奶給咱熬點粥。”高歌伸伸懶腰,打個哈欠說,“乏的不行,為喝點米湯跑一趟不值得。”魏峰說:“那你歇著,我們就下去了,我還有事,今晚就不一定上來了。”高歌把他倆送到崖畔說:“今天沒回玲玲家去,怕人家惦著,你順便給說一聲我不來了!”
魏峰回頭大聲說:“怎麼?沉不住氣啦,人家如果牽掛你就會找上門來的!”太陽慢慢地墜入西山,晚霞染紅西天,玲玲不停地出門向梨樹溝方向眺望,老不見高歌的影子。灶上的鍋“嘟嘟”煮著,添上涼水停不了幾分鍾又開了,屢添屢開……
玲玲出來進去,進去出來,老覺得有什麼事要做,又忘得精光,心裏恍恍惚惚,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又像欠了誰的債急著要去還又脫不開身似的。
暮色漸濃,崖畔上的一群紅嘴鴨“嘎嘎”地叫著向樹林裏飛去,爹下地已經歸來,玲玲不安地問:“高歌今天就沒回來吃飯,要不要去請?”
“那還用問?”車老爹說,“平時都短不下一頓,逢年過節或許人家不好意思來呢!咱再不請,讓人家怎麼看咱呢?”
玲玲恍然若失,忙解下圍裙,攏了攏頭發,拍打拍打身子就要出門,和剛好往內走的秀梅撞了個滿懷。秀梅問廣忙著做啥去?”
玲玲不好意思地說:“爹說不請高歌吃飯怕不合適。”秀梅“嘿嘿”一笑說:“我就知道你牽腸掛肚的,算啦,人家傳下話,說他乏了怕下不來了。”
“那一天不吃飯還行?”
“聽魏峰說高歌喝酒醉了,睡了滿滿一下午,這會兒剛醒來,飯是一點兒也不想吃,就是想喝點米湯,你要去的話,就給燒點綠豆米湯送去,也省得人家上來下去跑一趟。”
玲玲如領聖旨,忙換鍋熬米湯。又想,好重個節氣讓人家喝一頓米湯簡直不像話。於是又把給高耿留的餃子煮了。心想,吃不吃由你,餃子是咱的心。
魏峰和畢霞走後,高耿又蒙頭去睡,可是怎麼也睡不著,乙酵的致蒙力似乎又對神經產生了極強的興奮作用,他翻身起床又爬上山坡,昨晚一場大風,樹葉落得不少。一叢叢盛開的野菊花濃香馥鬱,黃染山野。溝底溪澗的流水“嗬嗬”作響。一群鴿子狂飆般落在對麵的草坪上,又“呼”地飛上藍天,一陣山風刮過,他打了個寒噤。
他走回窯內,點亮煤油燈,想拿一本曲譜讀讀,可一點也看不進去。他拿起小提琴想奏一曲,可一時又想不出該奏什麼曲子,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老覺得在今天的生活中缺了點什麼!缺了點什麼呢?
門外響起輕盈的腳步聲,他神經質地向門口走去,與正推門而人的玲玲打了個照麵,兩人僵立凝視,似乎這會兒才在心底找到了那種平日不易覺察的充實感。
還是玲玲先打破沉默說:“八哥,你今天怎麼不回來吃飯呢?讓人好等!”高耿若有所悟,說:“對不起,玲玲,魏峰和畢霞把我灌醉了,快坐下,你還提些什麼?”
“是秀梅姐讓我給你送米湯來了,”說畢覺得不妥,又補充說:“咦,對啦!我等不著你回家吃飯剛準備來請,秀梅說你不回來了,想喝米湯,我急忙就熬,你看,”她揭開竹籃,“還把中午給你留的餃子也帶來了,你趁熱吃吧!家裏還有烙的糊卜饃,不知你愛吃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