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珍氣傻了眼,連抓帶掐。“人家!喂豬多不容易,天天打豬草做豬食,你倒花得幹脆,你可不花你掙的呢?你把&給我!給我!”
四狗先是躺下裝死皮,任淑珍摳掐,反正他皮厚,淑珍也不一定是真掐。不過他一想起白花蛇那光軟綿園的肚子,再想淑珍一身的黑糙皮,不由得惡氣大作,一腳把淑珍蹬到炕沿下,一骨碌坐起來,抓過那一百元一撕兩半,罵:“你這賤貨,還想有錢花,有本事賣x掙幾把,害得老子還倒貼!”
淑珍嚎啕大哭,“我不活啦,你把我打死吧!這日子不能過啦!”哭著喊著向外爬去。
十冬臘月,天黑如漆,星高天遠,聞著別家飄蕩出來的年的氣息,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自從嫁了四狗,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四狗整天在外邊遊蕩,今日有酒今日醉,錢花完了就回家尋釁鬧事。地裏屋裏的活全扔給她,她拚死拚活的幹,心想,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結到這莬瓜上就苦著吧。好在四狗厲害名聲在外,沒人敢欺侮她。雖然四狗不顧家,但身強力壯,愛起來還熱烈。往常拌嘴吵架,她發一陣瘋,他扇她兩耳光,過不了夜又好了。沒想到這廝今晚打她這麼狠。全沒了多年的夫妻情分,又把一年的辛苦錢毀了,她眼巴巴等著用這錢二十七集上置年貨買新衣,能和人一樣過個好年,這下完了,這日子真不能過了呀!
她哭著哭著,眼睛都流幹了,心想,還不如一頭紮在井裏,就什麼難也不用作了。
屋裏傳來女兒的哭叫聲,揪著她的心,孩子多可憐,她死不下去!天,好冷好冷。
決分以後,魏峰接了老會計的班。
晚上記工,白花蛇有意去得很遲,社員們都記了工走了,會計室就剩下魏峰和盼人窮,她忸忸怩怩進了屋,嬌聲嬌氣地說:“喲!來遲了,就剩我一個了吧?嘿嘿!”她把記工本往魏峰麵前一撂,擠在魏峰跟前看他寫,額上的劉海幾乎掃著了魏峰的臉蛋兒,魏峰不好意思地躲了躲,她色迷迷瞟了他一眼,淫氣十足地笑了笑。
她記完了自己的工,又拿出一本記工本說:“我媽還有幾天撿麥種的工沒記呢?”
“幾天?”魏峰問。“四天。”
“撿麥種共三天,你媽就撿了四天?”
“噢噢,三天就三天,時間長了,我記錯了。”
“撿麥種那幾天,我往地內送麥種,每天出入保管室大院好幾回,就沒見你家嬸子撿麥種呀?”魏峰說著,把筆合起來,把記工本推還給她。白花蛇臉漲得通紅,強裝笑臉求援地看著盼人窮。
盼人窮見成僵局,急忙搭訕道:“魏峰兄弟,你就給記上吧!那是記隊內的工,要你的?要我的?”
“是麼!嘿嘿!”白花蛇見隊長搭了話,笑喀喀地用肩膀擠了擠他,“魏峰兄弟剛從學校回來不知道,就是給我多記幾分工,我還能虧待了你嗎?你問問隊長,那個幹部不在我家吃吃喝喝?”
“不行!我當會計,你就別想多記一厘工。”說著,“哢”鎖上了抽屜。盼人窮大為光火,黑臉一沉,滿麵怒容,小眼瞪著魏峰。白花蛇收斂了強裝的笑容,敵視地掃他一眼,彝子一“哼!“,搖頭擺尾走了。盼人窮把手指在桌子上敲得“嘣嘣”響,“好我的小老弟呢,你放聰明點嘛!農村這事稀裏糊塗有啥樣子,唉……”
盼人窮走後,魏峰雙手撐頭沉思,難怪社員都無心幹活,他抬起頭,牆上**嚴肅慈祥的麵孔映入眼簾,他默默思忖,**費心竭力,著了雄文四卷,教導人民思想好,品德好。發動了“三反”、“五反”;“反右”;“整風”;“文化大革命”,一個運動接著一個運動,可這些社會蚊蟲卻層出不窮,與人民背道而馳,這是為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