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2 / 2)

任君接過材料翻了翻,不悅地說:這就是你寫的材料?!就這水平?這字存心讓人看不清?”

“那是底稿,任書記。”小劉解釋說。

“底稿怎麼啦?不是為人看的?你急的死呀!你這麼急性子怎麼沒生到你爸頭哩?”

小劉自知鹵莽,毀了人家美事,低頭不語,心甘情願戴紅胡子。

打發掉文書,任君往窗外看看,已日上中天,冬天的白晝過得這麼快,又一天快完了。他想吩咐把畢霞再叫來,可怎麼也鼓不起勇氣,他記起一句古話:“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得從長計議。征服一個女人,他相信他任君腦子是不乏機智的。

整個下午他都在鬱悶和惆悵中度過,“三門峽”煙蒂遍地狼籍,屋子裏煙霧騰騰。

午飯後,他竟懨懨然睡去,進人甜蜜的夢鄉一畢霞穿紅戴綠,和他攜手走進迎親的彩車,他高興得心花怒放,向前來朝賀的人群頻頻招手,上車時,他一隻手托著她的脊部把她送上車,那圓、軟、綿、滑的秀脊,簡直使他博涎欲滴,要不是受理智的支配,他真要和她馬上抱著滾在一起呢!

車在山路上顛簸著,他借司機不注意把身子靠過去,畢霞再不躲他,給了他個飛吻。“鬼精靈,她心裏其實像一團火!”他想。

忽然來了一夥彪形大漢,領頭的一個似曾相識,但叫不上名字。說時遲那時快,他還沒顧上問一句話,太陽穴就挨了一拳,直覺得眼前金花亂濺……他睜開眼問:“畢霞呢?畢霞呢?”一一夢猶未盡。屋子裏一片死寂,天漸漸暗下來。“唉!”他長長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說,“原來是個白日夢。”想起剛才的夢好不晦氣,聽老人說:夢見娶妻生子不是好兆頭,況且夢中的好事又被人搶了去。他心裏煩悶,想找個知心人敘敘,可是該去找誰呢?畢霞沒掛上;牡丹又不在。

正在這時,他愛人春梅推門進來,她腆著大肚子,體態龍鍾,看來離分娩的時日不遠了。

春梅的到來對任君來說真是愁上添煩,火上加油,他沒好氣地說:“你來幹什麼?”

春梅怔愣地瞅了他一會兒,來時的熱情像一盆火被冷水澆滅了,她也沒好氣地回敬他:“來幹什麼?想你啦!離不得你麼!見不得我就走。”說著,提著她鼓囊囊的包袱就往外走。

吵鬧聲驚動了留公社的部分人員,文書小劉、婦聯主任尤佩珍及大師傅老王都來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勸說,尤佩珍奪下春梅的包袱,硬把她按坐在炕沿上。

春梅推開尤佩珍站起來又往外走,嘴裏還在不停的叨叨:“你當了書記了麼!咱這大老粗辱沒你了!你找你的黃花閨女,我給你騰位子!”這句話正刺中任君的痛處,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文書小劉幫尤佩珍把春梅重新擋回來勸解說:“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的材料沒寫好,任書記正生我的氣呢!”其實任書記的醉翁之意他最清楚。

春梅揚聲說:“你想你爹的辦法!天這麼冷,家裏沒柴沒煤,你把個老人給我撂下,你倒逍遙自在!你看我都成啥了?管不了那麼多!哼!你還給我發脾氣,等我發完了你再發吧!”

“你說你今天想咋?!”任君忽地站起來揮動拳頭,大有破釜沉舟之勢。大家又擋住他,尤佩珍說:“都氣頭上,少說兩句,任書記,你出去走走!一會兒再回來。”她對春梅說,“走好遠的路,還沒吃飯吧?王師,”她回頭對大師傅說,“你給春梅弄點吃的。”

“走走走!先到我房裏坐坐!任書記。”小劉把任君拉上就走。來到外邊,任君又改變了主意,說他有事要出去,於是走出大門,下到河邊,沿河邊無目的地向上遊走著。

天空扯起團團烏雲,夜幕迅速拉下來。人生無盡煩惱一古腦翻上心頭。任君和春梅結婚五六年了,任君回想起來,基本上沒什麼幸福可言。春梅樸實能幹,幹家務內內外外一把好手,一年能掙回三、四百個勞動日。可她缺少做女人那種細膩感情,尤其缺乏有知識有文化女人那種溫柔和涵養。她脾氣暴躁,愛嘮叨一那簡直是一種置人於死地的秉性。鬧起事來,咬住尻子粘麵都換不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