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那你說我和秀梅……”
“嘿嘿嘿……”魏峰被石柱的誠實感動了,想了想正兒八經和他談起來,“秀梅不是對你挺好嗎?”
“唉!該怎麼說呢!”石柱苦惱地說,“她在其他方麵什麼都舍得給我,關心照顧我也是沒說的,就是……就是不肯談戀愛的事。”
“那你找她好好談談,把你的愛情好別頃訴傾訴。”
“她老躲我,那有機會……”
“你可以給她寫戀愛信,把要說的話寫在紙上,她一看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可我……可我……”石柱為難地說,“初中隻上了幾天,又好幾年不提筆,一提筆難字擋道還寫得了戀愛信嗎!”
“哎呀!”魏峰搓搓手說,“那就難辦了!”
石柱搔了一陣腦門,訕訕地說:“峰哥,你替老弟寫一封吧,我見你和畢霞書來信往的,寫戀愛信一定內行。”
“啊呀!”魏峰哭笑不得,“戀愛信都是讓人代寫的嗎?”再說,魏峰和畢霞好,那是一種默契,天工巧成,誰也沒向誰說過“咱倆好”,“我愛你”或“咱倆結婚吧”之類的話。何況,除過畢霞,魏峰沒愛過第二個姑娘,寫戀愛信雖然易如反掌,可他畢竟還沒寫過。
“魏峰哥,”石柱哭喪著臉說,“你就行行好吧!為這事我都快急瘋了,要是……要是秀梅撇了我,我該怎麼辦呢?”說著,眼淚幾乎流出來了。魏峰又好笑又好氣,說:“除過秀梅,世界上就再沒姑娘了嗎?”
“不!不!”石柱拖著哭腔說,“我隻愛秀梅,她要是不願意,我……我就不活了。”說著,捂著臉還真“嗚嗚”地哭起來。
魏峰最怕別人在他麵前哭,石柱這一哭把他的心哭軟了,心想,戀愛就這麼厲害,他雖沒嚐過失戀的滋味,倒和失戀人同病相憐了。他稍加思索說:“好吧,我幫你寫一封試試,不過,我打底稿你謄寫,可別讓人家看出破綻。”石柱轉憂為喜說:峰哥,真的成功了,我重重謝你。”
“去吧,我寫好了通知你。”
魏峰一邊寫總結,一邊想怎樣給秀梅寫戀愛信,思想忽而東忽而西,害得他不得不把後來寫的幾頁材料撕了另寫。
好容易把總結彙報寫完了,他拉過一張紙趁熱打鐵,刷刷地寫起來。“秀梅:你多好啊!你像臘月傲然枝頭的剌梅,真叫人又愛又怕;你像七月颯爽樹梢的濃香馥鬱的豔紅的椒果兒,雖然麻辣得可以,可總讓人愛不釋手。”
他放下筆,搓著手,欣賞著,不覺啞然失笑。這發自肺腑的對秀梅的讚美,是再恰當不過的了,可他轉念一想,也不宜寫的太深,太文人味兒了,要不她會看出破綻的,於是他又盡量以石柱的口吻寫:
“你知道我是多麼愛你呀!秀梅,我一忽兒不見你都想得要命,我願為你赴湯蹈火,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弄什麼,除過天上的星星,再隻要世界上有的東西,我一準會給你弄到的。你如果病了……”
寫到這兒他又停住了,搔搔腦袋想:寫情書怎麼會希望情人病了呢?啊呀這寫情書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得句斟字酌細細捉摸,於是他把末一句劃掉,重新寫。
“如果你生孩子了,我一定日夜守在你身旁,服侍你,給你溫存和安慰,和你共同享受愛情結晶的幸福。
“你為什麼不理睬我呢?秀掩,你真難想像我沒有你的痛苦,你如果真的不愛我,那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外邊響起了“咚咚”的腳步聲,是下工的人回來了,魏峰忙把寫了半截的戀愛信往書摞的書間一壓。這時畢雲進了門,他一邊捂著手嗬氣,一邊向火爐邊走去。畢雲一向對誰都冷漠無言,惟獨對魏峰親近些,魏峰也常找一些進步書給他看。他這些時候思想比以前開朗多了,有時還主動找書看。“外邊冷嗎?”魏峰問。“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天天氣冷得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