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做了兩幅,”畢霞說,“媽的事真多,洗衣服呀,學織布呀,擔水、磨麵、燒水、做飯……哎呀呀,這過一天光景真不簡單,那還有畫畫兒的功夫!”說著她取出畫夾給魏峰看。
魏峰翻看著,一幅為“雛鳥”,是哪天畢霞去養雞場的速寫;另一幅命題為“老師”,魏峰凝視了一會兒,驚喜地說:“梁主任!霞,你畫的像極啦!看額頭這塊傷疤和真的一樣!”他又端詳了一會兒說:“霞,你畫人物的功夫練得不錯了呀!”
“再別,嗯!”畢霞白了他一眼說,“讓你看畫就不是想聽你幾句奉承話嘛!”魏峰反而有點窘,一轉話題說:“霞,回到農村,使人覺得農村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這裏空氣新鮮,也免不了有汙濁的氣味,鮮花中也夾雜著毒草,有的看似一朵鮮花,但它卻分泌毒汁。這裏確實比學校複雜得多。看來,要想在這廣闊天地裏幹一番事業,阻力大呀!我自個兒想:我們應該像雄鷹一樣衝上去,無所畏懼,奮力拚搏。所以我就合著毛主席的《冬雪》寫了一首《讚鷹》貼在牆上,以作自勉。”
“好極了!”畢霞立即讚同說:你寫出來,我好作一幅《讚鷹》的畫。”
魏峰掏出筆在紙上“嗖嗖”地寫著,畢霞在一旁盯著看:
“獨占秋高展而旋,敢破濃雲開天泉。
花雀不知何處去,朝鳳時節媚而諂。
橫眉冷對群鳥議,騰旋展箭誰能敵。
長鳴一聲憾天地,驚散殷勤白花雞。”
“好!”畢霞迫不及待地拍手稱讚說,“有氣魄!充滿了鬥爭性和批判性,是一首頗具英雄氣概的好詩。”
“過獎了吧!”魏峰含笑望著畢霞,帶著一種終於等著了的善意報複說,“難道我需要的是摯友的吹捧嗎?”
畢霞反過來讓魏峰輕輕地刺了一下,也覺不好意思起來,笑著說:“好啦,好啦,停止內戰伸手起蜇,下不為例,今後不論誰看誰的作品,先最少得提出兩條缺點或不同見解。”說著伸出右手。
“好!”魏峰用右手輕輕在畢霞手上拍了一下,反過掌也讓畢霞拍了一下說,“既往不咎,從現在開始請君指點!”說著,把詩稿給了畢霞。
畢霞又讀了兩遍,蹙著眉說:“你看,這最後一句是不是俗了點,雄鷹光能驚散花雞嗎?亂吵亂叫的麻雀,聒噪的烏鴉,搬弄是非的鸚鵡……不害怕嗎?”
“嗯!”魏峰也沉思起來,“我寫到那兒時也反複推敲,終想不出一句更確切的來。”
“獨占秋高展而旋……”畢霞邊踱著邊輕輕吟詠,讀了一會兒,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魏峰聽似的說:“這首詩是展現雄鷹蔑視一切,戰勝一切的大無畏英雄氣概,它的一聲長鳴定能使敵人魂飛魄散,也定能使那些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之徒四處逃竄,無處尋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