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支開纖兒,才會有機會下手,又不讓纖兒得到證據。隻是憶霜的毒藥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沈青嬋微皺,顯然想不太明白。
“如果屬下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是有人在幫她。去年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說周大人最聽他二夫人的話,還沒等我們的人去,二夫人就被藏起來了。現在想起來,那時候,周大人剛進了憶霜的房間,沒一刻鍾就匆匆離去了。幾位花魁裏,周大人似乎也最喜歡憶霜。”
“是啊,巧合太多,難免讓人多疑。隻是不知道她到底在幫誰?”沈青嬋附和道。
“屬下認為,逼急了兔子也會跳牆。還有一事,昨晚緋影伺候的人是十殿下。”
“你說什麼?”沈青嬋詫異地坐起身,“沒想到十殿下還有個心思。這些天你要加強戒備,盯緊各房的姑娘。”
左辰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這個月的任務……”
見他終於問到正題,沈青嬋抬眸望著他,半響,道:“沒有。”
左辰是唯一一個最清楚密室的事,因為大部分的事都是他在操辦。
左辰的臉上第一次有了震驚:“怎麼會沒有?”
“我也不知道,這個月,空無一物。”沈青嬋終於可以吐露自己的慌張,“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過,反而讓我更加擔憂。”
左辰斂眉,揣測道:“莫不是宗主有事耽擱了?”
沈青嬋慢慢地站起身來,圍著左辰轉了一圈,打量道:“左護院,你我共事也有幾年了,甚至,你接觸的比我還要多。難不成連你也不知道宗主是誰?”
左辰心中大驚,連忙搖了搖頭,說道:“屬下自然是不知的。要不然還不如直接交給屬下去做,何必又要牽扯進主事你呢?”
“說的也是,這種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算了,你下去吧。”沈青嬋點點頭,宗主的心意也不會是那麼好猜測的。
左辰走出鵲踏枝之後才暗暗鬆了口氣,方才好險呢。
秋姨就這樣離開了,留下這燙手山芋,如今是越來越滾燙。沈青嬋隻覺得心生惶恐。一波接一波,不曾安生,暗中黑手你推我揉,究竟意欲何為?樓裏事故接踵而來,為何宗主毫無動靜,反而玩起任務失蹤的遊戲。
是對自己的信任嗎?或許這就是自己存在的價值。隻是千斤重擔,上下百來人口,要如何才能通向光明之頂。
越想想亂,沈青嬋索性換了男裝,沒帶任何人,自己逛街去了。
午時近,白雲深處大廳裏,人來人往,一如既往的熱鬧。沈青嬋上了二樓,尋了臨窗的位置坐下,叫了幾個小菜,一壺茶,便自斟自飲起來。
煩惱永遠源源不斷,倒不如自得其樂。
這是鶴壁師傅常掛在嘴上的口頭禪。想來也是,命若如此,既然無力更改,何必與自己過不去。
永遠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沈青嬋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想店小二過來賠笑道:“客官,今日本店爆滿,還請您行個方便,與這位公子拚下桌,實在是不好意思。”
沈青嬋想也不想,拒絕道:“我不要,找別人去。”
一抬頭,四目交接,居然是蘇紹鳴。
沈青嬋一驚,忙轉過頭去,但還是慢了一拍。
蘇紹鳴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眼裏的深意開始濃鬱,隻聽他吩咐店小二:“這位是我相熟,你隻管給我上菜。”
沈青嬋一聽,眉頭一蹙,說道:“沒聽說相熟的人就非要拚桌不可。”
蘇紹鳴瞧著男裝打扮的她,儒雅俊朗,玩性忽起,打開扇子,坐在沈青嬋對麵,用刻意壓低的聲音湊近說道:“何必這麼小氣,難不成你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半朵蓮’?”
“你……心情不好,少來招惹我。”沈青嬋不打算對他客氣,冷冷地自顧飲茶。
蘇紹鳴眼色一暗,心情大好,道:“難得能和沈公子遇上,不如這一頓我請,謝你助拈眉一臂之力。”幾許玩味,能碰上沈青嬋如今這番模樣可真是稀罕,自然不能錯過。
“蘇公子客氣了,拈眉之事,本就是我份內,不需要蘇公子操心。不過,如果蘇公子真要感謝的話,一頓飯,未免太過於小家子氣了吧。”蘇紹鳴一閃而過的玩味,並沒有逃過沈青嬋的眼睛,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那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蘇紹鳴大大方方地笑道。
沈青嬋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問道:“不管是什麼,蘇公子都能應允?”
“當然,隻要在下能辦到的。”蘇紹鳴心想,但凡女子總是矜持,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然而,一個時辰之後,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