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沈青嬋沉聲喝道,慢慢地走到她麵前,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看不慣我,卻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你……”憶霜漲紅著臉,分外震驚。
左辰說,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憶霜與皇魁事件有聯係,但無意之中被他發現另一件重大的事情。在去年宗主交待的任務中,遭到泄密與憶霜有關,而憶霜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目前還不是很明確。還有皇魁比賽結束後,隻有她是最後一個人自己回醉歡枝的。
如果憶霜真的是別人派來的奸細,那麼撕破臉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沈青嬋閉上眼睛,這趟水,越來越混了。
婁媽媽再一次華麗麗地登場,隻見她一站到台上,台下立馬鴉雀無聲。婁媽媽臉上盡是得意之色,說道:“想必各位都等得不耐煩了,咱們就直接進了正題吧,省得遭你們嫌棄媽媽我囉哩囉嗦。今晚,第一位姑娘是,纖兒。”
經過精致的打扮,纖兒愈發顯得窈窕多姿。然而,纖兒的臉上布滿了慌亂,雖然她做了花芮,本以為不過是哪天隨便被誰買去了初夜,從來沒想過居然會和花魁一起被競價。她不知道嬋主事打算做什麼,才分外緊張,早知道,就不該聽信了別人的話。
婁媽媽暗地捏了捏纖兒的胳膊,讓她笑一個,繼續說道:“纖兒姑娘的起拍價是,一文。”
話音剛落,纖兒的臉“刷”地一下白了,台下哄堂大笑。
“婁媽媽,你是不是搞錯了?醉歡枝哪裏會有這麼便宜的姑娘。”台下有人不信。
婁媽媽搖了搖頭,道:“沒有錯,起拍價就是一文,至於最後競價多少,就要看纖兒姑娘自己的福分了。”
纖兒搖搖欲墜,自己隻值一文嗎?這些天的好吃好喝,就是為了今晚的羞辱嗎?
“哈哈,那我再加一文,兩文。”台下的人才不管纖兒心中的想法,熱鬧地叫喊起來。
“老子有錢,五文。”
“誰也不要和我搶,九文。”
……
許是從未有過這個價位,第一位姑娘頗費了一些時間,最後以十兩銀子成交。
沈青嬋麵紗輕掩站在角落裏低聲問身旁的左辰:“是你安排的人嗎?”
見左辰點頭,沈青嬋若有所思,囑咐道:“按計劃行事吧,這次務必撬開她的嘴。”
左辰領命而去,台上的熱鬧依然在繼續。
婁媽媽清了清嗓子,笑道:“剛剛呢,就是讓各位爺開心下,接下來出場的是如繡姑娘,起拍價八百兩。”
豔粉碎花薄紗裙,臉上沒有半分嬌羞與忸怩,也沒有惺惺作態,如繡倒是落落大方。
八百兩,果然身價就已經不同,如果這是宿命,至少強過聞鶯閣百倍。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再一次響起,最後以一千八百兩定拍。
喧囂的夜色,終於聞見風的鬆動,緋影的出場再一次掀起高潮。緋影的起拍價一千五百兩。
緋影站在台上,不斷地在人群中搜索,不敢相信嬋姐姐真的將她推了出來。曾經美好都成幻影。自己等的那個人會來嗎?為何一直瞧不見他的身影。
緋影的競拍在三千兩的定價裏慢慢成形。
輪到憶霜的時候,今晚的競拍真正達到了頂峰。起拍價兩千兩。
越漲越高的價錢,憶霜早已無動於衷,她隻知道那個人肯定是不會來的。今夜真的要魚死網破嗎?
“五千兩一次,還有沒有人比五千兩更高的。”婁媽媽興高采烈地說道。
憶霜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五千兩二次。”
“五千兩三次,成交”
憶霜望著競拍成功的那個男人肥頭油耳,藏在袖子裏的指甲應聲而斷。
麵如死灰,心如死灰,憶霜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房間,卻發現不知何時房間裏坐著一個男人。
那人慢慢地轉過頭,憶霜驚喜地捂住嘴巴,下一秒,飛奔般投入那人懷抱,喜極而泣:“五爺,你終於來了。”
子夜過後,萬籟俱寂。昏暗幽昧的密室裏,分明不是寒冬臘月,沈青嬋卻冷得險些站立不穩,仿佛被人潑了冰水,不能動蕩。
是因為自己沒有聽從吩咐參加皇魁比賽的緣故嗎?還是因為自己晚幾天才來密室的緣故嗎?可是那時落水自己不省人事,想著反正已經晚了,也不差這幾天,就先忙采芳夜的時候了。
時間隻剩下七個月了,隻要再有七個月,自己的心願就能達成,就能讓宗主幫忙找人。
為何如今,要出現這樣的意外?
這個月,密室裏的任務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