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皇魁比賽(2 / 2)

“你怎麼知道我還沒有吃東西。不說還好,一說還真有些餓了。”沈青嬋接過慕以簡遞來的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沈姑娘,你真是好福氣。小的還從來沒有瞧見爺這麼上心過。特地讓奴才在‘白雲深處’叫了一席麵,你可得多吃些。”孫晉在一旁酸溜溜說道。

“孫晉,敢情你倒是吃醋了?”沈青嬋忙咽下,打趣道。

“小的跟隨爺這麼多年,還從來沒看見爺伺候過人,沈姑娘,你可是第一個。”孫晉瞧她樂了,越發擺弄起來。

“要你多嘴,下去,吃飯都不安心。”慕以簡冷冷喝道,手上卻剔了魚刺,放進沈青嬋碗裏。

孫晉一臉委屈地退下。

沈青嬋更加樂不可支,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對麵的男人筷子朝她一指:“閉嘴,吃飯。”

這男人,越看越是可愛,嗯,還有好看。

禮炮三響,絲竹之樂,清清脆脆,在湖麵上傳揚,皇魁之爭拉開了帷幕。

第一位姑娘上場,一曲古琴,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抑揚頓挫,全在指間細細訴說。

憶霜居然是第二個出場。白色的霓裳華服,輕盈旋轉如雪花紛紛,皓白雙臂時放時收,舞袖飄飛,風情萬種,嬌媚流盼,不知今夕何月。

“不回去真的沒關係嗎?”慕以簡又問了一遍,“我還是陪你過去吧。”

“不要,就算沒我在,她們也不敢出什麼大亂子的。再說也是給我那兩個丫頭鍛煉的機會。”沈青嬋窩在椅子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湖麵細風清昵,沈青嬋深吸了口氣,道:“更何況,你這裏更安靜,我喜歡。”

“是喜歡這裏,還是這裏的人?”慕以簡嘴角微微挑起,大言不慚。

沈青嬋含笑睇了他一眼,複又看向舞台。

馨瑤上台的時候,舞台上就多了六麵花鼓。鼓點如雨,聲聲震地,穿行於六麵鼓之間,如魚戲水,遊刃有餘。五彩的裙擺,與花鼓相映成趣。

“倒也奇怪了,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會喜歡這種花大力氣的樂器。”沈青嬋拈了顆葡萄,說道。

“或許這就叫別出心裁。都是跳舞、箏、琵琶,不見得就能出彩。”慕以簡笑道。

“你懂得倒是挺多的,搞不好人家就是為了你別出心裁,我可記得她為了你敢不接客的。”

“也不過如此,隻是她身邊好像有個叫如繡的,看起來有幾分小聰明。”

“我不管她們有幾顆七竅玲瓏心,隻要會能賺錢,其它的我不會太追究。”沈青嬋淡淡地說道。

“怎麼,難不成樓裏缺錢,讓你都鑽錢眼裏去了。”慕以簡笑道。

沈青嬋輕輕歎了口氣:“再多的錢,也填不滿無底洞。”

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當你隻能賺一兩的時候,再多十文也高興。當你能賺五萬兩的時候,十萬兩還嫌不夠。最近宗主催錢催得緊,除了日常開支,醉歡枝都快被搬成空殼子了。更可惡的是,到現在,宗主長什麼樣都不曾知曉。

慕以簡看著夜色中漸漸不豫的沈青嬋,無言地拿起茶杯。

有時候,明明知曉,還要裝作不知;明明知你辛苦,卻無法搭一把手,果然,這種滋味要痛苦百倍、千倍,這算不算是對我當初決定的一種懲罰?

今夜的素瑜,化的卻是半麵妝,半麵女像,半麵男像。衣服也是特別製作,半身樸素男裝,半身佳人美裳。男兒裝的時候,嗓音低啞,說不出的粗獷;女兒裝的時候,清麗甜美,道不明的綺麗。兩種聲音轉換自如,將一曲《玉堂春》展現得淋漓盡致。

一把古箏,一身紅衣,分外明豔。妙姬並不急著演奏,素手先煮上茶,然後慢條斯理箏音漸起。或是婉轉,或是高昂,時如黃鳶鳴枝,時而戰馬奔騰,流水聲處愈靜,白鷺衝天愈鬧。待一曲方歇,美人自斟自飲,卻博得個滿堂彩。

拈眉出場的時候,沈青嬋忍不住為她捏把汗,成敗就此一舉。

慕以簡好笑地拉過她的手,雙手交握。

沈青嬋太過專注,竟也忘記掙紮。

杏黃的裙衫隨風飛揚,拈眉心愛的琵琶仿若神靈護體,牢牢與她不分離。拈眉舉起右手,虛晃周轉,卻是左手弄弦,絲毫不輸右手。銀瓶乍破,冰泉冷澀,都無法阻止鳳凰涅槃的決心。且歌且舞,琵琶反彈,隻為不負滿園春華,方死方休。

憶霜的手握緊又放開,森森然一笑,再別致又如何,再新奇又能何妨,你們都隻不過是白廢力氣。

等到最後一位姑娘上場的時候,各色畫舫卻傳來明顯的抽氣聲,忽然萬賴俱寂,鴉雀無聲。

正想細瞧,沈青嬋隻覺心慌意亂,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

慕以簡明顯感到她的緊張,微微握緊她的手,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