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鴉’。”
蘇紹鳴仔細查看了小綠的屍體,下了個結論:“拈眉姑娘和小綠中的是同一種毒。”
“這種毒無色無味,平常不易察覺,若是不小心沾上,及時洗去,倒也無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定是有人想方設法將這種毒抹到了小綠的手上,再經小綠的手染到了拈眉的燙傷處。而小綠估計沒有清洗,這種毒停留的時間過長,再加上饑寒交迫,體質下降,終究導致毒發。”蘇紹鳴說完有意無意瞥了一眼沈青嬋。
“何人如此歹毒,竟然用上這麼卑劣的手段。”秦安聞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心有餘悸,“那拈眉的手……”
“所幸拈眉姑娘手上的毒隻是少量,不會危及性命。隻是慚愧,蘇某學藝不精,若要恢複恐怕還需休養。”蘇紹鳴搖了搖了頭,輕輕地歎氣,“可惜小綠死了,不知道之前有誰和她接觸過。”
秦安聞神色黯然,這麼多年,老天為何不曾厚待?拈眉好不容易肯見自己,好不容易才邁出這麼些年的第一步,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出頭的機會,緣何偏偏如此捉弄人?
蘇紹鳴眼見秦安聞失神離開,不由有些感慨。自己這兄弟,情種一枚,隻是世上的女子真的值得傾盡所有去對待嗎?自從姚夢蝶斷然離去之後,便再也不信了。
蘇紹鳴恢複一臉的漫不經心,在經過沈青嬋身邊的時候輕蔑一笑:“蠢女人。”沈青嬋知他責怪自己餓壞了小綠,但他的輕漫還是讓她有些不悅,於是開
口喚道:“蘇公子,請留步。”
蘇紹鳴不明所以,轉過身來,隻見對麵的女子微微一笑:“小綠的死,我難辭其究。蘇公子說我蠢,隻因我不懂其中還有這般緣由,可是不給飯吃已經是醉歡枝最輕的懲罰了。而蘇公子學藝不精,無計可施,豈非也是蠢男人一個?”
說完,沈青嬋自己忍不住淡笑出聲,可笑意未至,人先離去。
蘇紹鳴臉上青白交加,難以相信剛剛那女人居然嘲笑了他。自己雖然是學醫的,但並不擅長解毒,更因毒藥過於凶猛也不願意觸碰。沒想到,今日反落了那女人笑柄。
拈花一笑。
沈青嬋坐在檀木椅上,看著纖兒端茶的手,素白,纖細,倒也不枉和名字相得益彰,尤其今天穿著青綢雲衫,月白色長裙,襯得頗有幾分姿色。
沈青嬋暗怪自己平日沒多長幾個心眼,如此姿色做個丫環果然是委屈她了,難怪要動心思。
秦安聞看著拈眉喝完藥,接過藥碗,正想為拈眉擦去嘴角殘留的藥汁,不想拈眉略一偏過頭,不冷不熱道:“有人瞧著呢。”
秦安聞好脾氣地笑道:“有什麼關係,總要習慣的。”
拈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臉不自覺紅了。
這些天,不管自己是冷嘲熱諷還是置之不理,他都溫柔以待,一如當年,仿若未變。尤其是自己受傷以後,****前來,細心照顧,不假他人之手。她的心不是鐵做的,可是有道鴻溝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
沈青嬋瞧著纖兒手裏快揉成團狀的絹帕,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她伸手招纖兒過來,在她耳邊輕輕低語:“拈眉手上的毒,是你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