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葉嘉寧手臂,領她往裏走:“來,我幫你問問。”
葉嘉寧的嗓音帶著與包廂裏的燥熱靡亂截然不同的清涼:“謝謝。”
“這麼乖幹什麼。”女人打量她兩眼,“還在上學?”
“嗯。”
“學生仔啊。學生仔還是不要來這種地方了,別看這些人長得人模狗樣,我跟你講,這是狼窩。”
“那你為什麼來。”葉嘉寧反問。
“有沒有可能,我也和他們狼狽為奸?”
包廂裏太吵,葉嘉寧確認自己沒聽錯:“很少有人將這種詞用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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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說完笑起來,似乎覺得很有意思,貼著閃片的細長指甲隔著毛衣捏捏她小臂的肉。
葉嘉寧瞥一眼自己的胳膊,她馬上鬆開,手指無辜地晃晃:“哈哈,原諒我,我也看見漂亮妹妹就喜歡□□。”
這種路數的人很少見,葉嘉寧停頓兩秒,中肯評價:“確實蛇鼠一窩。”
女人樂不可支,指著周圍的男人說:“我跟你講,這裏麵所有男人加起來都湊不齊一個良心,像你這樣的小綿羊,分分鍾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遇到我你真是走運了。”
她今天不知打哪來的善心,領著葉嘉寧四處詢問,幫她找人,順便四兩撥千斤地替她擋掉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但對這一包廂的食肉動物來說,這個時間才是夜晚的剛剛開始,酒都沒喝幾杯,叫什麼代駕?
問了一圈無所獲。
也許是葉嘉寧的穿著在一片精雕細琢的裝扮中樸素得很突兀,身上的書卷氣又過於幹淨,以致格格不入。
隨著女人帶她越走越深入,鬧哄哄的環境慢慢降下些分貝,若有似無的打量從四周飄來。
包廂裏側比外麵稍顯安靜,L型真皮沙發上鬆散地坐著些人,衣著都是昂貴質地。
“恒少。”
前一刻還在王婆賣瓜的女人肉眼可見地收斂,語氣多了幾分恭順,她沒注意,葉嘉寧在聽到這兩個字時蹙眉撇了下頭。
“這位代駕妹妹來找人,我剛過來問了一圈,沒找到人,是不是你們這邊叫的?”
穿灰色襯衣的男人眾星拱月般坐在中央,人群環簇,他夾煙的手指搭在身旁女人纖細裸露的肩頭,一手提拎酒杯,嘴角掛著散漫又心不在焉的笑。
聽到這話抬眼,觸及葉嘉寧不過半秒,手已將懷裏依偎的女人推開,臉上的笑容瞧著都仿佛真切了些。
“我的人。”
紫裙女人意外地回頭看向葉嘉寧。
王躍恒語氣堪稱溫柔:“下課了?”
四周的注意隨之集中到這個突然出現的素顏女孩身上,聽他語氣立時有人起哄。
“恒少這是又換了個學生妹?可以啊。”
“還用你說,能讓這逼下手的哪個不可以。”
“誒,我說恒少可以,你說誰可
以呢?”
“……”
王躍恒叼著煙笑罵:“滾蛋,給我閉上你們的狗嘴,少在這敗壞我的名聲。”
“現在知道裝貞潔了?一來就把人家琪琪推開,也不怕傷琪琪的心。來,琪琪,過來這,他不疼你哥哥我疼你。”
被推開的琪琪其實長得很漂亮,否則也不能在這種場合有資格坐在王躍恒身旁,但她除了美貌之外,還有更值得被稱讚的識時務,好似絲毫沒覺得不快或被人輕視,笑吟吟端著自己的杯子去了叫她的男人身旁。
“原來是恒少的人,白費我問那麼多遍了。那我把人給你帶到了。”
紫裙女人心想自己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還多嘴勸人家遠離這種狼窩,人家哪是小綿羊,人家是美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