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士兵搖搖頭,“那戶宅子的主人王員外,跟當今右丞相頗有些淵源,仗著這層關係,王員外派家丁將前去投宿的許多災民全攆走了!就連當地的縣令去找他們,他們也照打不誤。”
這麼囂張……
陸韻語無言地聽著。
“我們本來想讓陛下以皇上的名義去壓壓王員外,哪知陛下說不能以官欺民,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士兵這麼一說,陸韻語便明白了,她懂林宵灼的意思。
細細琢磨了一下,陸韻語對士兵說:“夜幕的時候,陛下若忙完了,你讓陛下領著無處可去的災民去王員外的宅子。”
士兵霎時驚訝了。
“貴妃娘娘,你要做什麼?”
“別問太多,照本宮吩咐的去做就行。”陸韻語說完,瞅著林宵灼若有所思地一笑,離開了。
士兵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下不由得對眼前這個貴妃娘娘燃起了敬慕之情,怪不得之前都盛傳貴妃娘娘無所不能呢!
這邊,在災民的哄搶下,林宵灼被擠得簡直要站不住腳,士兵幾次讓他去休息他都拒絕了。看著領著糧食的災民一個個將他視作神明,他隻覺得無奈。
安定的災難已經嚴重成這樣,真是可憐啊!世人都羨慕他地位崇高,可誰又真正明白,這王公貴族也不是能輕鬆坐得穩的。
用自己的目光瞄到另外一處糧草分放地災民擁擠,林宵灼皺了皺眉,他聞到一股肉香味,走過去,有些納悶地發現他的士兵正在給災民們分熱乎乎的肉湯吃!
拎著大勺的士兵一見林宵灼來了,立刻端了一碗肉最多的,滿心忐忑上前:“陛下,您來的正好,我正想給您送過去呢!趕緊吃了吧,還熱乎著呢。”
“……”林宵灼無言地看士兵一眼,半晌才問,“我們來的時候有帶馬肉嗎?”
一句話,士兵心髒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雖然他努力偽裝,還是控製不住端碗的手微微顫抖。他們的陛下果然是神人呐!虧他自作聰明把馬煮了來分,以為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結果……林宵灼隻看一眼,就認出這是馬肉了!如果他要是知道,他那匹最愛的寶馬此刻正被他這個愚蠢的下屬“端”在手裏,會不會黑了臉砍人?
士兵簡直不敢再往下想。
“陛下您不知道,這馬是當地縣衙的,在水中溺亡了,奴才就想著這麼大個家夥也不能白浪費了,就把它煮了分發給宅民……”
“原來是這樣。”林宵灼總算點了頭,“既然這樣,全分給災民!”
“王爺……”
士兵還想說什麼,蕭林宵灼擺擺手,正打算往回走,不經意間瞄到仍在地上染了血跡的馬鞍。
他覺得很眼熟……
王員外家的大宅。
“老爺!老爺!不好了!”
家丁急急忙忙從前廳往後堂跑,正在澆花的王員外聽見聲音,轉過頭,家丁已經氣喘籲籲跑到他麵前。
“急什麼急!洪水想淹到我王家來還早呢!”
“不是的,老爺。”家丁解釋,“是我們家大門上,不知被誰印了七個血手印!”
王員外吹了吹腮邊的胡子,挺著發福的身體,有些樂了。
“大白天的,你沒睡醒吧?”
家丁急了:“老爺,我說的是真的!不信您自己去看看!”
被家丁這一說,王員外撂下手中東西,牽起長袍往外走。
到了門外,那七個血淋淋的手掌印正印在匾額的正下方,看上去煞氣十足。
“誰幹的!”
王員外氣得雙眼直冒火,一掃周圍一眾家丁,個個搖著頭往後退:“老爺,我們可沒那個膽子!”
“老爺。”這時,帶王員外出門的家丁上前來,顫抖著手遞給他一塊手帕。
王員外怒著臉打開來看,上麵僅有一句話:日落之後,吾等必取崔式七人之命!
細數一下,王員外府上下,從王老爺到小少爺,一共就正好七人!
“荒唐!”
王員外爆著青筋扔掉手中的東西,一幹家丁紛紛看著他。這時,不知道其他人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王老太太連同那血印上所指的其他幾人全都出來了。
王老爺爺哭著上來,被一幹家丁扶著也走得東倒西歪:“老頭子啊!這可怎麼辦啊……你到底在外作了什麼惡啊!人家都算到咱們全家人頭上來了!”
“胡說些什麼!”王員外厭惡地吼,“哪個不要命地敢找我們王家的麻煩?!跟我們王家做對,那就是跟當今右丞相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