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就放在外麵書房,書案上那個食盒子。”陸韻語加重語氣,顯出一副少有的完全不容拒絕的氣勢,“記住了,一定要親手做。”
春芝見狀,隻得識趣地點頭:“奴婢明白。”
鳳藻宮內。
這邊林宵灼領兵賑災永州,這邊鳳藻宮便暗流湧動。
通報消息的線人從朝陽宮外一路通向正殿,而正殿內,陸依羽已等候多時,一見有人進來,屏退左右,急切地問:“怎麼樣?陛下下旨了?現在是不是就出發了?”
線人回答:“回皇後娘娘,陛下此刻已經在去往永州的路上了!”
京城至安定說遠不算遠,但若說近,也有些牽強。
陸韻語一身素衣,在王府內挑了一匹白色好馬,快馬加鞭,一路沿著林宵灼的行軍的痕跡追趕。雖說,她不太抱有希望能追上林宵灼,但是她也不想等,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她一定要待在他身邊,她才能安心。
約莫有兩三個時辰,就在陸韻語繞過一條盤旋山道時,眼前景物豁然開朗,而一批排列整齊的軍隊赫然就在離她不遠的山腳下!
刹那間,陸韻語整個心都雀躍了!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在人群中十分醒目的身影,於是,她一揮馬鞭,更快地追了上去。
“、陛下?您怎麼了?”
林宵灼身邊,墨雨茫然的看著他。剛剛還拿著圖紙,邊前進邊跟他商量到安定後賑災安排的林宵灼突然不說話了。
“沒什麼……”林宵灼收回四處張望的視線,自己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是他的錯覺嗎?他總感覺陸韻語正看著自己。轉念一想,他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那個笨蛋,現在應該還在賴床吧?不知她醒來後發現他走了,會不會生氣……
豈止是生氣,明明是很生氣!
躲在軍隊不遠處,偷偷瞄著林宵灼的陸韻語氣悶地咬著牙。
她總算追上林宵灼了,不過為了懲罰這個男人丟下她,她決定暫時不現身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自己擅作主張丟下她不管!
到達安定後,陸韻語才發現,春芝口中那句“一片汪洋大海”根本一點都不誇張!
安定原本還算是一個比較富饒的縣城,經洪水這一衝洗,房屋倒塌一片,隨著洪水四處漂流,到處都是殘骸。流離失所的百姓一見帶著賑災糧草的軍隊前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拚了命地扒上來爭搶,逼得士兵們不得不迅速組成人牆,維持秩序。
林宵灼一麵指揮軍隊準備放糧,一麵又囑咐眾人不得傷害災民,自己還加入放糧人群裏,完全不擺當今齊飛國皇帝陛下的架子。
陸韻語躲得遠遠地看著這畫麵,不禁紅了眼眶。
這時,有一士兵路過她身邊,眼尖的發現了她,她立刻捂了那士兵的嘴,將他拖離人群。
“聽著!不許告訴陛下我來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士兵在陸韻語的威脅下委屈地點點頭,這才被陸韻語放開。
“娘娘,您怎麼來了,這裏很危險……”
眼見這多嘴的士兵要開始苦心破心地勸她,陸韻語立刻打斷他:“陛下能來,本宮就不能來?”
“您跟陛下不一樣,陛下會擔心的……”
陸韻語白他一眼,一扯牽著馬兒的韁繩扔給士兵:“把它殺了,分給災民。”
士兵本準備還說什麼,結果被陸韻語的話嚇了一跳,一看手邊的汗血寶馬兒是陛下最愛的那匹,頓時都快哭出來了:“娘娘,您別跟小的開玩笑好嗎……”這可是汗血寶馬!把它殺了,陛下不親手剁了他這奴才才怪!
“誰跟你開玩笑!陛下問起,我全責。再說,救濟災民要緊,陛下不會怪你的。”
被陸韻語這樣胡亂灌了一通迷魂藥,士兵是懂非懂地點點頭,陸韻語本打算離開,可剛走幾步,又回過身,問:“陛下今晚在何處落腳,你們知道嗎?”
士兵搖搖頭:“安定九層以上的房屋都被摧毀了,就算有剩下的,不是被災民擠滿就是已經住不了人了。安定夜裏寒冷,陛下是絕不會跟宅民搶地方的,我們也正愁得慌呢。”
陸韻語淡眉染上憂愁,瞄了一眼正忙著的林宵灼,無言。
“不過……”
“不過什麼?”聽士兵話鋒一轉,陸韻語立刻神情激動了起來。
士兵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峰,道:“那山腰上有戶宅子,是安定城裏最大,也是整個安定唯一沒有被洪水殃及的地方。”
“可以去那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