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3 / 3)

月笙采了藥,附近沒有別的想要的藥材了,她高興的回頭,沒看見傲塵,回想起傲塵說自己不辭而別的話,她便靠著藤簍坐在原地專心等他,午間陽光正好,林間鳥鳴山靜,早上起得早,漸漸的她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月笙悠悠醒來,傲塵正在不遠處清洗著帶回來的野味,月笙看得出來,傲塵身上的衣物雖然簡單,但是料子的質地卻極好,能用得起這等料子的人大多是養尊處優的,而且雖然他時常都在笑著,對村子裏的鄉親也親切,可他打骨子裏帶來的威嚴和上位者的氣勢卻是作不了假的,這樣一個男子,自打來了這裏,卻一色一樣的做著各種粗活,可是他的氣勢,他在油燈裏的側影,以及剛才湧上來的熟悉感,讓她想起一個人。

月笙從藤簍裏取出幹糧拿給傲塵,看到傲塵疑惑似的看她,月笙解釋道“藤簍裏的幹糧,我原本就預備了你我二人的,可今天早上出門時沒看到你,便想著早點上山還能趕回來給你做飯,並不是不辭而別。”林傲塵聽到月笙原本的打算裏,是把自己也算在裏麵的,便很沒出息的笑道:“我聽胭脂說,你在山穀裏的時候,你的師傅常叫你小太陽,可你對著我的時候,老是一副把人拒之門外的樣子。”月笙笑笑,沒理他,果然是胭脂把她的事情告訴傲塵的,那麼她的事情,傲塵知道多少,月笙有些擔心,從藤簍裏取出調料,把傲塵清理好的獵物抹上了鹽巴和自己調製的幹粉,又找了些大塊的葉子將醃製過的獵物仔細包上,和傲塵一起找到土塊壘好便升火燒製,過了會,她鼓起勇氣“傲塵,你是不是?”過了會又如泄氣般“是不是累了,那你先休息一會。”

月笙有些恨自己沒用,她原本想問的不是這樣的,她想知道,傲塵是不是那個給過自己玉佩的人,等了這麼多年,她對他熟悉的感覺一如初見,可是她問不出來。

如果他說是呢,如果他說不是呢。

林傲塵看著月笙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好說些什麼,山上的密林難得有需要的藥材,帶著幹糧也足夠,況且有傲塵同行也安全些,月笙便和傲塵商定繼續采藥,第二天一早再下山接著趕路,林傲塵自然是答應的。

短暫的一番休息後,下午又接著往山上人跡罕至的密林深處采藥,直到藤簍裝得滿滿當當,方才滿意停下,傲塵見小個子的笙兒,實在不忍見她再背著藤簍,便一直把藤簍背在自己背上,好讓笙兒輕鬆一些,有些要趁新鮮加工的藥材,被月笙洗淨後用帶來的藥輾輾成汁液和粉末放入瓷瓶保存。

天色暗下來了,兩人升起篝火,正是仲夏的夜晚,天上隻得一彎月芽,星星倒是亮得很是熱鬧,“以前我在寺院的時候,特別喜歡小院前邊的大石頭,夜裏沒有人的時候,一個人看星星特別漂亮,可惜林子裏樹冠太密,隻得一方大石頭,實在不是看星星的好地方。”和傲塵獨自在一起,月笙卻越來越有熟悉的感覺,便不由得和他聊了起來。

“上來”林傲塵爬上旁邊一棵高聳的樹木,伸出手給月笙,月笙略一猶豫便就著傲塵的手一起爬到了樹頂,兩人分別找了棵合適的樹枝躺下,“這樣看星星,雖然沒山頂那麼開闊可也稱得上漂亮。”傲塵的雙眸亮晶晶的滿是笑意,“從前我看話本子,裏麵說練武的人都有淩波微步這等飛簷走壁的本事,要不就是輕功,如今你這練武之人爬樹雖然靈活,卻絕不像話本子說的那麼神奇。”月笙看著頭頂的星星笑道。

“這你也能信,要是真是這麼神奇的功夫,還要騎馬渡船幹嘛,直接飛過去不就行了。”林傲塵留心著月笙,她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另一個樹杈上,她到底沒有功夫底子,萬一從樹上摔下去到底不是好玩的。

躺在樹冠頂上看星星別有一番致趣,夜風微涼,林子裏各種蟲鳴緩緩而來,偶爾天頂還有一兩顆星星劃過,月笙和傲塵望著星星聊天,“若是你願意,把易容去了吧,在我身邊,你什麼也無需擔心”,月笙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胭脂會將自己易容的事情告知傲塵,他們之間竟是那麼熟悉甚至親厚的關係嗎?如果這樣,那便無需再多問他什麼了。隨即她緩緩的說“這張易容的臉給我了很多的便利,這麼多年,早習慣了,一下子卸了,反倒不習慣了。”

林傲塵見她拒絕,不明白她似乎已經有些認出了自己,為何又突然不言不語,還明確拒絕自己恢複容貌的提議了。月笙醒來時,卻是斜躺在地上,篝火早已滅了,傲塵在自己不遠處正在收拾東西,兩人用過幹糧後傲塵背著滿滿的藤簍拉著月笙趁著早晨天氣涼爽下山回村子。

誰知月笙卻再次用力掙脫著傲塵牽著自己的手,寧可跟在傲塵後麵,走得慢些,也絕不願意傲塵再觸碰自己,傲塵歎了口氣,想了一整晚,他倒是有些明白笙兒的顧慮了,便說道“我和胭脂確實認識好幾年了,可她是我軍營裏一位兄弟沒過門的媳婦,我是和這位兄弟一道來的這個村子,所以你盡管放心,胭脂不是一個人回烏孫城的,我的這位兄弟早在村子迎著她了,隻怕我若真的追上去,反倒成了不識趣的蠢人了。”

月笙住了腳步,怔愣的看著傲塵,有些結巴道“你從軍營裏來的?”林傲塵笑著點點頭,這下笙兒該認出自己,也該知道自己和胭脂實在不是她以為的關係了吧。月笙心頭巨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忽然看到山下的村子冒著濃煙,順著笙兒的眼光看去,林傲塵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狼煙,月笙卻是緊張起來,那是她早前和李家媳婦約好的信號,若是她上山采藥時有緊急的病人,便以濃煙為信,她看到濃煙,自然會立馬趕回去。來不及細想,兩人便往村子裏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