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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修誠要說話,橋南抬起手,低聲道:“你讓我先說完……”

“我父母,也就是小西的爺爺奶奶就是老妻少父,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姐弟戀,曾經也是一對佳偶,感情很好,但是後來我父親有了更喜歡的人,他們就分開了,”

“也沒離婚,就是各自生活,父親和那個女人搬出了橋家,母親則是鬱鬱寡歡,沒幾年就去世了。”

他抬起頭,看向認真聆聽的沈修誠。

“我不想小西收到傷害,更不想你受到傷害,我更傾向於你們各自選擇一段可靠的戀人和穩定的感情,不是你們不可靠,而是你們的年齡差距和各自的性格,很難成為對方可靠的對象。”

"我這麼說不是想拆散你們,我隻是希望你們能多考慮一下未來,在我眼裏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不想你傷害,更不想小西受傷。"

沉默片刻,沈修誠說:“我們的年齡差距確實大,所以我也曾經擔心過您說的這些,但是小西比你想象中做得更好,在您眼裏他是一個長不大孩子,但是比起照顧人,他做得遠遠比我好,”

“說來慚愧,我才是總是被他照顧情緒的那個,如果您想要為他要一份保障,我可以把名下的財產都遷到他的名下。”

出於對他的信任,也是被他的態度觸動,橋南許久沒有說話。

最後他隻是長歎一口氣,說:"我再想想,你們也再想想吧。"

"對了,這是我們合作的策劃書,你看看。"橋南點了點桌上的文件,起身出門去公司。

大概是聽到了關門聲,二樓的樓梯口滋溜鑽出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橋西探頭探腦地偷瞄,沈修誠見狀好笑道:"人走了,別下來,等我上去。"

上了二樓,兩人在橋西的房間彙合。

"我爸怎麼說,"橋西著急地問道,"他沒為難你吧?"

沈修誠笑著搖搖頭:"沒有,他就是說了些你小時候的事情,還有你的性格,怕你欺負我。"

"什麼?!"橋西瞪眼,氣鼓鼓道,"明明就是你欺負我,這老頭眼神不好!"

伸手把人抱進懷裏,沈修誠熨帖地長舒一口氣,雖然他看著鎮定,但其實心裏也是慌張的,橋西對爸爸的在意他看在眼裏,他不想橋西為難,更不想他難過。

幸好,這個世界的橋南對這段感情沒有想象中那麼抗拒,沒說答應,但是態度還是很好的。

橋西抿著唇,雙臂環上沈修誠的腰,腦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小聲道:"你說,我們把穿越的事情告訴爸爸怎麼樣?"

要是爸爸知道他們是穿越來的,在另外一個世界就已經是已婚夫夫,大概就不會反對了吧。

沈修誠垂眸,緩緩地搖頭:"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的我們去哪裏了?那個世界的我們還存在嗎?"

橋西一愣:"什麼意思?"

"最好的情況是互換了,最糟糕的情況就是,這個世界的我們死亡,所以我們從那個世界來到了這裏,同時那個世界的我們也死亡了。"

"不會吧,"橋西喃喃,"那我爸不得哭死?"

雖然父子倆關係一度很糟糕,但是許是年紀大了,開始依賴親情,也可能是愧疚,那個世界的橋南對橋西很好,兩人的關係在橋西和沈修誠結婚後,就差沒評選年度最佳父子和諧獎。

他無法想象,橋南知道自己死訊,還有自己得意兒婿死訊的樣子,大概真的是會哭的吧?

"所以,你讓這個世界的橋南怎麼接受?"

兒子明明在身邊,明明就是本人,卻又不再是本人的感覺。

橋西曾經看到過一句話,人是由記憶構成的存在,一旦記憶消失,他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

而這個世界的自己,是沒有關於這個橋南的記憶的,何嚐不是一個"陌生人"。

"沒事,"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橋西皺起的眉頭,沈修誠輕歎,"我們可以慢慢等他接受,至少我們都在這個世界。"

橋西咬著唇點點頭,想到那個世界的橋南,心裏還是有點難受。

前往橋氏的私家車上——

"老板,別哭了,"趁著紅燈,司機老陳無奈地拆了一盒新的抽紙遞到後座,"要不你給我說說發生了啥,說出來心裏會好受點。"

"你,你不懂的,"橋南接過紙巾盒,抽出兩張紙抹掉眼淚,"大師明明說我們老橋家北上才會斷香火,老子硬是扛著公司收益下滑都不北上,分公司都不開,就這,為什麼還要斷我後!!"

說著,他本就因為隱形眼鏡就紅腫的眼睛更紅了。

"這糟心玩意兒,"橋南把手上的紙巾恨恨丟進垃圾桶裏,"這就算了,一副隱形眼鏡還害我在人麵前丟臉,我英俊帥氣的光輝形象!"

聽著後麵的嚎啕,老陳太陽穴突突直跳:"沒事,老板,都是自家人,自家人麵前那不叫折損形象,那是展現本我。"

等在車上的老陳絲毫不知道別墅裏發生的事情,還是按照以往的風格安慰著自家老板,殊不知這安慰快準狠地踩在了地雷上。

橋南嗷嗷哭的聲音一頓,鼻子都快氣歪了:"誰跟那小子是自家人,好好的一顆大白菜就這麼被拱了……"

老陳沉默,在安慰老板這條路上兢兢業業十多年的自己突然發現,竟然不了解自家老板了,甚至……都聽不懂老板這都說的啥。

不明所以,他隻好閉嘴,默默聽著老板繼續鬼哭狼嚎。

紅燈跳轉綠燈,私家車重新啟動。

"老板,還有五分鍾就要到公司了……"老陳善意地提醒。

後麵的聲音果然一秒就收住了。

"這麼快??"橋南瞪大了眼,伸手猛拍駕駛座的椅背,"快快快,給我鏡子!"

"在手扶箱裏。"老陳熟練地打開手扶箱,等橋南拿走鏡子後又關上。

應著光,橋南對著鏡子仔細打量自己:"我的天,這眼睛腫得沒法見人了啊!"

鏡子裏,外人眼裏儒雅得體的橋總,此時眼睛紅腫,遍布血絲,眼眶下還有浮腫的眼袋,狼狽又憔悴。

"我可真是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老父親橋南感歎,"算了,別去公司了,這樣子折損我的企業形象。"

"老板,您今天有兩個重要的公司會議。"熟背老板行程的老陳適時提醒。

橋南氣得拍腿,不樂意道:"我這張臉,怎麼開會,你就說,我站在台上,下麵的人對著這張臉,還怎麼誇得出口!"

老陳沉默,半晌他再次打開手扶箱:"老板,你可以戴墨鏡,公司裏都是自家人,戴墨鏡影響不大,而且很有範兒。"

"真的?"橋南將信將疑,"多有範兒?"

老陳想了想道:"您以往看得劇裏,主角和大反派出場的時候,不都喜歡戴著墨鏡嗎,氣場十足。"

橋南點點頭,摸著下巴:"你說的有道理。"

"咱再把保鏢叫上,那氣場得一米八!"

橋南哼笑:"你一把年紀了,怎麼這麼幼稚!"

此後,連續一個星期,橋氏上千名員工都看到自家老總戴著墨鏡出入,隨身四個保鏢。

公司內部小群裏都在議論——

[小雨:老總一定是收到敲詐勒索了,所以才安排保鏢跟著。]

[小段: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老板為什麼開會也要戴著墨鏡?]

[劉經理:大概是因為你們的策劃慘不忍睹,保護眼睛吧!]

***

自從在家公開戀情後,橋家兩父子莫名其妙開始了冷戰。

倒不是橋西不想和自家老爸說話,但是每次對上黑黝黝的墨鏡,他真的找不到話題,總不能每次都誇,爸,你戴墨鏡真帥吧……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個多星期,橋西不止一次找沈修誠探討過,沈修誠根據這些年來對這位的了解進行剖析,最後隻能說等。

等這位消氣,等這位眼睛消腫……

果不其然,在冷戰的第十天,橋南摘下了墨鏡,依舊是那儒雅大氣的範兒。把兩人召到書房,一臉冷酷道:"坐。"

橋西忐忑不安地坐下,不知道這十天來,這人的思想有沒有跑偏,產生出什麼大義滅親,或者給他找個結婚對象啥的崎嶇想法。

比起橋西,沈修誠看上去很淡定,隻是在坐下的時候,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微微鼓起。

橋南鷹隼般的視線在兩人麵前逡巡,半晌他開口道:"明天橋氏的年終晚會你們倆跟著我一起出席。"

橋西一愣,這個和他想象中的最終裁決怎麼不一樣。

他還以為今天橋南叫他來是要說對他們這段感情的看法,同意與否,結果就這?

"爸,你叫我們來是為了說這個?"橋西遲疑折問道。

"不然呢?"橋南掀起眼皮,淡淡問,"難不成你以為我是要告訴你出嫁日期?"

橋西一梗,再次暗歎,這個爹真的太筍,有點懷念那個世界高冷端莊的橋總了。

"好了,出去吧!"橋總一聲令下,又把兩人趕出了書房。

"你說他是想幹嘛?"橋西愣愣問沈修誠。

沈修誠斂眉想了下,沒想到原因,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自打橋西十五歲後,每年公司的年終晚會他都會出席,而沈修誠也參加了好幾次,對其中的流程十分熟悉。

兩人穿著修身的西裝,一大一小,皆是身姿筆挺,人如修竹,跟在橋南身後,遊走在人群中。

橋氏的員工很多,還會有不少合作夥伴受邀前來參加晚會。

所有人都穿著正裝,姿態從容優雅,觥籌交錯間,笑語連連。

年終晚會不僅僅是一場宴會,更是代表著年終獎,和一整年辛苦付出的回報,所有人臉上都帶著愜意的笑容。

一公司老總端著酒杯走過來,對著橋南舉杯:"橋總還是這麼意氣風發!"

橋南笑著和對方碰杯:"李總不也是,今年做了不少大項目,給我這眼饞的。"

商業互吹下,李總哈哈大笑,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兩人各自抿了口酒。

李總抬抬手,對著他身後問:"這二位就是貴公子?"

橋南哈哈一笑,讓開一步,露出身後的兩人:"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和沈氏集團的沈總。"

作為商業夥伴,李總對橋氏還算是了解,自然知道橋南有個兒子,還有個養子是沈氏集團的繼承人。

對此他也不免嫉妒,這橋南的運氣之好,隨便撿個養子,也能遇到沈氏後人。

雖然這是G城,但是在場的多是跨國,或是上市公司的老總,生意遍布全國,和沈氏集團自是沒少打交道。

聽聞沈氏小沈總手段雷厲風行,鮮少出現在公司,但沈氏空前凝聚,在原總裁沈玨去世後,公司勢頭不減反增,隻是他沒想到這個小沈總竟然看上去這麼年輕。

"小沈總還真是年少有為啊!"李總感歎。

沈修誠微微欠身,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您客氣了,有機會晚輩還想和您多學習學習。"

這話一出,李總麵露驚喜,他們深耕G城,對外貿易也多在東南亞國家,沈氏集團的輸出更偏向歐美,一直是合作盲區,難以接觸,但是沈修誠這話無疑就是主動遞出橄欖枝。

李總笑著招手,示意侍者換酒,拿著新的酒杯對沈修誠舉杯笑道:"這必須和沈總喝一杯,果然是代代才人出。"

沈修誠也不推諉,大方地碰杯。

等兩人喝完,橋南這才像是不經意間開口道:"等我們家辦酒席的時候,李總可要記得出席啊。"

李總訝然:"酒席?橋總這是有什麼好事了?"

"自然是喜事。"橋南樂嗬嗬道。

看到橋南臉上流露出的喜色,李總心裏不免嘀咕,難不成是準備續弦?也對,畢竟夫人都去世好幾年了。

別說李總這麼想,就連橋西都琢磨著,自家老爸是不是背著自己老樹開花了。

他倒是不反對爸爸再婚,畢竟年紀大了,身邊有個人相互扶持也不錯。

"不不不,不是我,"橋南伸手攬住身邊的兩個孩子,笑得像是一尊彌勒佛,"是我家得孩子和修誠之間的喜事。"

李總麵上露出驚訝:"這是?"

他想到了什麼,但是又不確定,一時也不知該不該說,倒是橋南很是落落大方:"對,他倆準備結婚了,具體時間正在商定,屆時還請李總務必賞光。"

李總恍然,且不說心裏想法,麵上是立刻露出笑意:"這可是大喜事了,強強聯手,以後得仰仗橋總照拂了啊!"

在如今同性婚姻法實施後,同性婚姻很常見,也逐漸得到社會的認可,發展商業聯姻的也並不少見。

知道他誤會了,以為這是商業聯姻,橋南也不解釋,隻是笑嗬嗬地寒暄。

而沈修誠和橋西則是麵麵相覷,沒想到橋南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是不可否認,心裏都高興,臉上也流露出笑意,尤其是橋西笑得牙不見眼。

橋南瞥到,心裏冷哼,果然兒大留不住,留來留去留成仇。

第86章 全文完

年終晚會結束之際, 橋南把橋西和沈修誠的婚事宣布了,頓時宴會廳裏一片叫好聲,大家都紛紛祝賀,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上前敬酒。

等到他們回家, 除了橋西以外, 橋南和沈修誠都喝了不少酒, 沈修誠為了幫橋南擋酒喝得更多,走路都有些不穩。

橋西擔憂地看著, 伸手要去扶人, 被沈修誠不動聲色地用手臂格開。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橋南垮著一張晚娘臉, 那表情要多喪有多喪。

橋西:"……………"

經過一天的休整,橋家投入到繁忙的訂婚儀式準備中。

這個世界橋西是正常歲數上的大學, 所以還不到法定年齡,兩人就暫時隻舉行了訂婚儀式。

對橋南來說,這也是他給兩人製定的一個緩衝考慮的階段,不管未來是怎樣的選擇,進可攻退可守。

橋西和沈修誠在以前世界的婚禮就是大辦,所以對於這次的婚禮, 橋西就有些意興闌珊。

沈修誠倒是跟著橋南忙進忙出, 兩人好些天沒怎麼碰麵,大多數時候都是靠著手機聯係。

訂婚儀式舉辦的時間距離橋氏的年終晚會也不過就是三個月, 在大地回春的四月天。

橋西和沈修誠的訂婚,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 也象征著兩個龐大的集團聯手, 後背的利益輸出驚人,所以到場的人很多。

橋西還是第一次見到沈家的太爺爺, 按照以前世界的發展,這位老人在橋西剛上大一的時候就去世了。

而這個世界,橋西有幸見到了這位執掌沈家幾十年的老人。

頭發花白,在腦後紮了個小辮,手背上的青筋虯結,像是土地中冒出的老樹根,雖然年紀大了,背也駝了,精神也沒那麼好,但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看上去是個和煦的人。

據說年輕時也是個手段狠辣的主兒,把沈氏這麼個大家庭管得服服帖帖,要不是他去世突然,也不至於讓沈家散成一盤沙,逼得沈修誠不得不重建沈氏集團。

沈老太爺領著一眾沈家人,各自都帶了禮物,大多都是第一次見麵,所以還準備了見麵禮。

沈老太爺走到橋西旁邊,隨行的保姆連忙搬過來太師椅,墊上軟墊。

老人家顫顫巍巍地坐下,對著沈家人揮揮手,示意他們放下禮物退開。

沈家人哎哎應著,誰也不敢忤逆這位老人,和兩位新人送上祝福後就離開,在不近不遠的距離站在聊天。

橋家人也不少,見狀連忙招呼傭人搬來座椅,倆準親家族的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

不管是否真心實意,橋西麵前都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盒,看著頗為壯觀。

橋西笑得臉都快僵了,沈修誠站在他身邊,把想要過來寒暄的沈家人都擋住。

老太爺笑眯眯地拉過橋西的手,握在手心拍了拍:"好孩子,長得真俊。"

他已經太老了,眼睛也花了,已經看不清橋西的長相,但是在這種日子,老人也是真的高興。

"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沈老太爺仔細地打量,哪怕看不清還是這麼盯著,"確實是很眼熟。"

橋西有些忐忑地看向沈修誠,不知如何是好,他沒和老人打過交道,橋家老一輩的人都走得早,橋西記事後就沒見過他們了。

沈修誠彎了彎眉眼,彎下腰在老人耳邊緩聲道:"太爺爺,這對象您還滿意不?"

沈老太爺笑起來,露出空白的牙床,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拉風箱,發出喝喝的聲音。

"滿意滿意,"沈老太爺拍拍橋西的手背,笑得看不見眼睛,"這孩子特孝順,總是來看我。"

候在旁邊的保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彎腰對老人道:"太爺,您記錯了,咱們這是第一次見橋小少爺。"

沈老太爺年紀大了,身體情況愈發不好,已經很多年不在人前走動。

聽到保姆的話,老太爺一瞪眼,之前還笑眯眯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說什麼呢,我和小西見過很多次了,你別瞎說,孩子可好了,就惦記我!"

橋西和沈修誠麵麵相覷。

不管是哪個世界,橋西確實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老太爺,在此之前隻在沈家老宅的祠堂裏見過遺像。

據說,老太爺生前最喜歡沈修誠,也特別寵這位曾孫,一度讓沈家的小輩們不滿。

婚後,沈修誠還是保持每年在父母忌日回老宅住上一個星期的習慣,橋西自然是跟著一起去。

所以橋西每次回到老宅,都會特意去給這位老太爺上柱香,要是沈修誠在忙,他也會坐在祠堂說說話。

橋家是有些相信傳統的八卦玄學的,耳濡目染下,橋西也不例外。

沈修誠被橋南叫走,橋西繼續陪著沈老太爺。

見人走了,老太爺對著旁邊的保姆做了個驅趕的動作,保姆麵帶擔憂地看看他,又看看橋西。

見狀,橋西連忙主動承擔下照顧老人的事情,讓保姆安心。

保姆無奈,隻能退出幾步,在一個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距離停下,更遠就不願意了。

沈老太爺也不在意,對著橋西道:"謝謝你送我的那些小辣條,很好吃。"

橋西一愣,小辣條?

想到什麼,橋西臉色驀地一變。

在以前的世界裏,七月半,橋家都會燒包,沈家沒這個習俗,所以橋西就要了沈家幾位先人的生辰八字,每年都會給他們捎點東西。

小辣條就是其中之一……

見橋西似乎想到了,沈老太爺眨眨眼,比了個噓的動作:"不要告訴別人,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橋西愣愣點頭,但是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難不成……"橋西按捺住想要手抖的衝動問,"來這個世界跟您也有關係?"

他和沈修誠前後來到這個世界,他們討論過隻能想到是平行空間,但具體的就不知道了,畢竟這是當時科技都沒能達到的高度。

沈老太爺樂嗬嗬地,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說了一句:"你們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也挺好,大家都解了心結,就是孩子們辛苦了點兒。"

橋西聽得迷迷糊糊地,想問,但是老太爺已經不想聊這個話題了,叫來等在一邊的保姆說自己累了。

臨走前,老太爺送了個玉鐲子給橋西:"本來是送曾孫媳婦的,便宜你小子了。"

橋西手忙腳亂地接過鐲子,這水頭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拿在手上他都能感覺到沉甸甸的屬於人民幣的重量。

沈老太爺待到訂婚儀式結束後,就帶著老宅的人離開了。

"老太爺跟你說什麼了?"沈修誠問。

橋西想了想說:"他說我們得好一輩子,不,兩輩子!"

***

另一個世界——

橋西睜開眼,剛剛睡醒大腦還不清醒,渾渾噩噩的。習慣性地攤開手想要撐個懶腰,手卻拍在什麼溫熱的東西上,發出"啪"地輕響。

橋西一愣,下意識回頭,看到旁邊一張熟悉的臉。

英俊帥氣的臉,五官深邃,但眉眼冷峻,唇角向下撇,看著就是一副冷漠又不好相處的樣子。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就發出了尖叫:"啊啊啊啊!"

尖銳刺耳的聲音貫穿了整個別墅,隔著門板都能聽到樓下水壺落地,杯盤摔碎的聲音。

旁邊的人顯然也被吵到了,鋒利的眉頭皺起,眼睛倏地睜開,哪怕還帶著困倦,也能看到略過的寒芒。

兩人的,目光在晨光中相遇,看到橋西,沈修誠也是一愣。

"你怎麼在我床上?"兩人同時開口。

聽到對方的話,又是同時一愣。

"放屁,這明明就是我的房間!"橋西氣衝衝道。

沈修誠皺眉:"這似乎是我的房間吧。"

橋西差點氣得鼻子都歪了,她抬手指著房間裏的擺設:"那花瓶,那地毯,哪一樣不是我的風格!"

沈修誠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精壯裸.露的胸膛,肌肉勻稱而漂亮。

橋西愣了下,目光在那突兀的兩點上定了一瞬,又光速挪開,藏在頭發下地耳根子莫名有點燒。

這個老悶騷,竟然試圖用年輕美好的肉t引誘我!

沈修誠冷聲道:"這床上用品和辦公桌明明就是我的配色習慣。"

沈修誠喜歡暗色的家具,而這房間的裝修趨向於暗色係,隻在一些細節處用明亮的飾品做點綴。

看著那些明顯不是自己風格的家具,沈修誠也暗自皺起了眉。

"先生,怎麼了?"門外想起傭人的問話。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修誠的眉宇放鬆開來:"這下確定了,這就是我家,門口的傭人是我沈家的陽嫂。"

他掀開被子下床,後麵又是一聲短粗的驚叫。

沈修誠煩躁地按按眉心,轉身問還坐在床上的人:"你又叫什麼?"

橋西用手擋著眼睛,臉頰緋紅:"你竟然什麼都不穿!死變態!"

沈修誠一愣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確實是光.裸.著的,連內褲都沒穿。

"這有什麼,誰睡覺還穿衣服?"沈修誠不動聲色地拿起床頭櫃上的睡袍穿上,不無嘲諷道:"與其說別人裸睡變態,你不如把食指和中指之間的縫隙再長大點。"

捂眼與偷看並行的橋西:"………………"

話雖這麼說,但沈修誠心裏也有些沉,他睡覺是要穿睡衣的,並沒有裸.睡的習慣。

睡衣劃拉著把什麼東西帶了下來,晃晃悠悠地飄落在他的腳背上。

係好腰帶,沈修誠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東西,是個塑料包裝袋,看清上麵的字樣,向來冷峻的臉上也難得扭曲了一瞬。

"什麼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橋西也從床的那邊爬了過來。

"岡……"剛剛念出一個字,橋西驀地住嘴,瞪大了眼睛看向沈修誠,那眼神妥妥就是在看一個大變態。

"我靠,你真的好變態,"橋西語氣裏滿滿的指責,"竟然在家裏玩這個!"

沈修誠深吸一口氣:"你不是說這是你家嗎?"

橋西猛地大退回自己之前的位置,用被子裹緊自己瘦弱的身體:"不不不,這肯定不是我家,我才不會玩這種變態東西。"

沈修誠冷笑一聲:"要玩我也不會一個人玩這種東西。"

這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不會一個人玩,那就是兩個人,而兩個人,這裏可不剛剛好?

"不不不,不可能,"橋西猛地掀開被子,"住腦,你不準想!"

被子掀開,帶著點涼意的風引起白嫩皮膚上細小的雞皮疙瘩,不到一秒,橋西又伸手拉回了被子,重新裹住自己。

大腦一片空白。

我是誰,我在哪?

我為什麼不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沈修誠躺在一張床上,房間裏還有祖傳的斷子絕孫套???

"先生,你們還好嗎?"陽嫂擔憂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也喚回了屋裏兩人崩裂的思緒。

"沒事。"沈修誠應了一聲。

"哦哦,那就好,給我盤子都嚇摔了,"陽嫂拍拍心口,又說:"沒事就好,那你們快點下來,吃早飯了。"

隨著腳步聲遠去,屋裏屋外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橋西顫顫巍巍地問。

沈修誠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你問我,我問誰?先下樓吧。"

帶著茫然與震驚,兩人迅速起身收拾自己。

浴室門口相遇的時候,沈修誠看了眼腳步蹣跚的橋西,略一猶豫後問:"你,還好嗎?需要我抱著你洗漱嗎?"

橋西愣了愣,然後倔強地站直身體:"不需要。"

他隻不過是睡得時間太久,加上受到了驚嚇,所以才腿軟。

"那你記得清潔,不然容易生病,"沈修誠低低咳了兩聲,麵色有些不自然地走了出去,"有需要……叫我。"

橋西不明所以,清潔還需要他說,而且哪門子的病毒這麼頑強,還能生病?

等收拾好,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坐在了飯廳。

橋西看著麵前的裝飾擺設,隻覺得茫然,還有些手足無措。

這真的不是他們橋家,所以這是沈修誠家嗎?

沈修誠瞥他一眼,問陽嫂:"他怎麼會睡在這裏?"

睡在一起的事情還不清不楚,沈修誠喜歡清晰明了,所以幹脆開口問。

陽嫂愣住,看看沈修誠,又看看橋西,訥訥道:"他不是一直睡在這裏嗎?"

"一直?"餐桌上的兩人同時開口,彼此對視一眼又錯開目光。

陽嫂點點頭,有些憂心:"你們結婚後,不一直這樣嗎?你們這是吵架了?"

橋西,沈修誠驚到差點裂開:"你說什麼?!!"

"你說我們結婚了?"橋西驚恐萬分。

沈修誠沒說話,但是麵上的神色也十分不好看。

"是,是啊,"陽嫂有些遲疑,“有什麼問題嗎?”

橋西,沈修誠異口同聲:“問題大了!”

當天,橋西在自己的日記本中寫下--

[臥槽,我穿越了,還和自己的死對頭結了婚!救命!!]

【全文完】

到這裏就徹底完結啦,把未來交給他們自己去享受吧,愛你萌[筆芯][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