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西愣住,一拍手:“我靠,是啊,我好傻!”
天知道他剛剛慌得差點沒把自己給活埋了,太尷尬了!!
兩人聊著天,殊不知邁步離開的橋南越走越快,到後麵差點就飛奔起來。
即便是沈修誠也沒想到,剛剛那一幕,橋南不僅看到了還看房得很清楚。
因為財經那邊有個采訪,所以橋南特意做了造型,今天破格戴了隱形眼鏡。
但凡他知道一丟丟今天可能遇上的事情,他就不會打開車門下車。
不,他甚至可以直接拒絕了這次的財經采訪。
想到兄弟倆平時的親昵,橋南自我安慰到,這一定是兄弟倆相親相愛的方式。
雖然他們離得有那麼一點近,但是也就一點點……一點點…………
在橋西很小的時候,自己也親過他,抱過他,這有什麼奇怪地,嗯,就是這樣。
好兄弟,抱一下,說說你的心裏話。
這有什麼問題,沒有問題!!
***
“你……慢點,”橋西喘息著,後背砰地撞上門板,“唔……衣服,不準撕衣服!”
自從相認以來,橋西已經記不清他被撕壞了多少件衣服。
橋南不在家,沈修誠幹脆就抱著橋西直奔他的臥室。
還不到房間,在樓梯口兩人就吻在了一起,要不是怕傭人看到,估計衣服也能丟一路。
此時的橋家靜悄悄的,傭人們都在各自忙碌著,廚房還能隱約聽見烹飪發出的聲音。
"關門!"百忙之中,橋西看到沈修誠背後的門沒關,連忙提醒。
沈修誠順手把門帶上,把人攔腰抱起放在床上。
"你怎麼不鎖門?"橋西支起上半身,不放心地看了眼房門。
沈修誠輕笑,俯下身吻住橋西,含糊著說:"沒事,家裏除了你就沒人會隨意進我房間。"
沈修誠雖然名義上是橋家的樣子,但是誰都知道,沈修誠的來曆不簡單,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個龐大的家族。
所以別說傭人,即便是他讀書的時候,也沒人敢招惹他。
橋西很是無語。
沈家父母遭遇意外的時候,沈修誠都已經讀大學了,也不知道這人怎麼厚著臉皮來給橋南當養子的。
沈修誠提前十年來到這個世界,讓他老老實實等著和橋西相遇的時間點他肯定是不樂意的,所以他提前來G城認識了橋南,同時,也見到了正在叛逆期的橋小西。
空氣中的熱度逐漸攀升,仿佛是隨波逐流的小船,海浪一次次拍打在礁石上。
橋西攀著沈修誠的肩膀,眼睛泛著水光,嘴唇也被咬得殷紅一片。
兩人低聲細語,橋西被沈修誠逗得想笑,但是下一秒又笑不出來,隻能發出似是愉悅似是痛苦的嗚.咽。
"橋先生,你怎麼回來了?"小蘭看到橋南,立刻彎腰接過對方手裏的公文包。
橋南笑著點點頭:"我忘記了兩份文件,回來取。"
"對了,沈修誠他們是已經回來了吧?"橋南折身問道。
那兩人回來的時候,小蘭正好在花園澆水,看到他們進屋,於是連忙給出肯定回答。
橋南微微頷首,大步流星走進去。
沈修誠過段時間還要去A城,他準備在這之前和沈修誠把合作的項目談一下。
剛好也能和橋西說一聲,關於自己下周出差的事情。
走到二樓,橋南先是去書房把自己的要找的文件找到。
然後去沈修誠的書房,沒見到人,又去橋西的房間找人,還是沒人。
橋南皺了皺眉,目光略過沈修誠的房間,走到房門麵前,想敲門又猶豫了。
想了想,橋南抬起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你,等等等,你有沒有聽到敲門聲?"橋西猛地顫了下,拍拍沈修誠的背。
他的聲音抖得厲害,帶著濃濃的哭音,聽得沈修誠心尖酥麻,隻想拉著他更投入才好。
"沒有,你聽錯了,"沈修誠低頭,吻住橋西,不肯讓他分心,"這麼有精力我們換個動作?"
橋西被吻得徹底沒了聲,也沒心思去想是不是有人敲門。
手指緊緊揪著枕巾,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身體倏地顫抖。
枕邊的手機被碰掉在地上,雖然有地毯,但還是難免發出"咚"地一聲。
但是橋西已經沒有心思去管自己的手機,眼淚簌簌地掉,喉嚨裏發出小獸般地嗚鳴。
敲門沒人回應,難道是又出門了?
橋南皺眉,正要走,就聽到屋子裏"咚"地輕響,聲音不算大,但是在安靜的二樓裏,是無法忽視的動靜。
橋南回頭,又看向沈修誠的房門。
"嗚嗚嗚——"手機震動起來,因為放在桌上的緣故,聲音尤其明顯。
"電,電話……"橋西小聲提醒,沈修誠低低地應了聲,卻沒管,反而是垂眸幫橋西揩去臉上的淚水。
手機響的時間不長,很快掛斷。
然而沒安靜多久,"嗚嗚嗚——"地震動再次響起。
不同的是,這次是橋西的手機,掉在地上的手機存在感更加薄弱。
但是,這個世界的橋西手機設置了專屬鈴聲,清脆悅耳的蟲鳴鳥叫響起,然後是幼崽奶聲奶氣地說,——
爸爸來啦,快進來坐吖!
橋西一愣,沈修誠挑眉。
門外的橋南看看手機,再看看門板:?
第84章 [if]p⑧
"哢噠——"門把手被壓下, 門在幾人的注視下緩緩被推開。
橋西差點跳起來,而沈修誠則是迅速拉高被子,把懷裏的人一絲不漏地包裹住。
然而門隻是推開了一條縫,又"砰"地合上。
因為用力過猛, 連頭頂的吊燈都跟著搖晃了兩下。
隨著這關門聲, 門裏門外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橋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 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問一句,你們在裏麵做什麼。
門裏的兩人則是停下動作, 橋西僵坐在沈修誠身上, 一動不動。
而沈修誠則是倒吸一口涼氣,伸手在橋西的p。股上拍了一下:"你別這麼緊張, 我要斷了。"
橋西咬著手指,眼角還掛著剛才激發的淚水, 小臉紅撲撲的,帶著忐忑地問:"怎麼辦,我爸問起來我們怎麼說?"
沈修誠沉吟半晌道:"要不我們先把這一輪結束?"
這麼不上不下地吊著,真的很難受。
橋西啪地給沈修誠一掌:"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繼續?"
眼前的情況也是沈修誠沒想到的,想了想還真是有點好笑:"寶貝這是怕爸爸知道你和哥哥在房間裏做……"
麵無表情地抬起手,橋西非常冷酷地說:"說出最後一個字, 我就鯊了你!"
"好好好, 我的錯,"沈修誠悶悶的笑出聲, "那我們現在先穿衣服?"
看了眼淩亂的臥室,丟得到處都是的衣服, 橋西無語凝噎地點點頭:"然後還得整理一下房間。"
沈修誠看了他一眼, 想說什麼,最後又沒說。
雖然橋南什麼都沒說沒問, 但是以沈修誠對這位老丈人的了解,估計是知道了什麼或者意識到了什麼,不然不會一直都不說話。
兩人迅速分開,沈修誠抱著橋西去浴室簡單地衝了個澡,然後幫橋西套上衣服,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你先出去收拾房間,我馬上出來。"
橋西點點頭,緊張道:"那你快點哈。"
等人出了浴室,沈修誠低頭看了眼,苦笑。
但願能快點吧……
橋西剛把被撞倒的椅子扶起來,就聽,門外的人突然開口:"小西,你在裏麵?"
橋西緊張地看看水聲嘩啦的浴室,又看看門板,仿佛門外站著的是洪水猛獸般。
"小西?"門外的人顯然是篤定他在房間裏,又提高聲音問了一遍。
"在,"橋西咬唇,小聲道,"爸,你找我幹嘛?"
門外的人冷笑一聲,指節在木門上胡亂地敲了幾下,一下比一下重,冷著聲音道:"你們倆……給我下樓來!"
橋西:"&%$#*……"
心裏瘋狂地呐喊:你別走,你聽我解釋,你誤會我們了,我們真的隻是好兄弟,我們……
但實際上,橋西隻是木著臉,聽著充滿憤怒的腳步聲,咚咚咚地下樓。
收拾完房間,浴室裏的人總算是出來了。
橋西幽怨地回頭,準備吐槽這人的臨陣脫逃,讓自己獨自麵對疾風驟雨,然而卻看到隻係了條浴巾的沈修誠。
蓬勃的水汽在他身周繚繞,漂亮的肌肉,水珠順著流暢的線條緩緩向下,消失在浴巾的邊緣。
"咕咚——"橋西很沒出息地咽了下口水。
這不能怪他,都怪這人身材太好,哪怕婚後他隔三差五就給這人來一張人體畫,哪怕他360度全方位無死角的了解過,還是能被這人給勾得心神蕩漾。
沈修誠哪能看不出來,笑著揉揉小家夥的頭發,輕聲道:"小饞貓,晚上哥哥再喂你。"
橋西紅了臉,羞憤地拍開他的手:"說誰饞,你是不是想試試家法!"
沈修誠低低笑起來,不再繼續這話題,回頭看了眼已經沒了動靜的門板:"爸走了?"
這話一出,橋西緊張的情緒又回來了:"對啊對啊,他還讓我們下樓,你說他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婚後,橋西養成了一個不好的習慣,就是一緊張就喜歡咬指甲,為此沈修誠沒少頭疼,眼見這人的手指又要往嘴裏塞,沈修誠連忙伸手拉住:"不要咬,是不是欠教訓!"
橋西愣了愣,想起來所謂的"教訓",紅著臉瞪他:"我都這麼緊張了,你還開黃調!"
"沒事,"沈修誠低頭親了親他的指尖,"有我呢。"
***
走下樓的兩分鍾裏,橋西已經在腦海中模擬了一百套說法,十幾個麵對橋南的麵部表情。
但是想再多,當他坐在橋南麵前,聽到橋南的第一句話的時候都支離破碎——
"把你的衣服扯一扯。"
橋西一愣,低頭去看,隨即臉驀地就漲紅了。
鎖骨的位置上有顆紅紅的小草莓,不縮著脖子看還真是不會注意到,所以他隻穿了一件T恤就下樓了。
樸實無華的社死過程……
拽了拽衣服,橋西優雅而不失尷尬地一笑:"你看這蚊子咬的!"
巨大的蚊子某人坐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他演出,絲毫沒有要搭腔的意思。
橋南冷笑:"是啊,好大的蚊子,你不說我都以為冬天了呢。"
橋西:"………………"
寒風拂過,帶起一地的深秋落葉。
轉回的目光,橋西也不知道該說啥了,隻能默默地看著身邊的人,眼睛裏寫滿了"你為什麼不提醒我"的哀怨。
沈修誠挑了挑眉,表示他也沒注意到。
雖然橋西並不相信,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討論這事的好時機。
"說說吧,"橋南把手上的文件啪地丟在茶幾上,雙手抱胸,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在兩人間逡巡,"咋回事?"
被他毒辣的目光掃過,橋西縮了縮脖子,總覺得涼嗖嗖的。
沈修誠輕笑一聲,橋南驀地看過去,沈修誠又立刻收聲,垂眉斂目,端的一副乖乖小孩的樣子。
在這個世界沈修誠和橋南不再是平等的好友關係,而是長輩和晚輩的關係。
也就是說,別說罵他,就算橋南揍他一頓都是可以的。
看著麵前這倆,橋南隻覺得心肝都在疼,眼睛更疼。
停車場的那一幕一直在他麵前晃悠,就跟被按了無限循環似的。
眼睛裏那東西硌得慌,氣衝衝地伸手去摸眼睛,但是他第一次戴隱形眼睛,哪裏會摘,摸半天摘不下來,反倒是眼睛發紅,眼淚嘩啦啦地流。
這可把橋西嚇到了,和橋南鬥智鬥勇這麼多,除了他結婚的時候,這位爹意思意思地紅了眼眶,還從來沒見他掉過眼淚呢。
更何況,這不知是哭了,還扣眼珠子,這多嚇人!
"不是,你別哭啊!"橋西忙不迭抽紙巾遞過去,卻被橋南一巴掌拍開。
"莫挨老子!"橋南氣道,他正摘隱形呢,這癟犢子的碰他,想謀殺呢!
橋西手足無措地看看橋南又看看沈修誠,小聲問:"這咋辦啊,不會把眼珠子摳出來了吧??"
說完,他又忍不住扯了下衣服,嘀咕道:"這也沒辣眼睛辣到這種程度吧,他不是都沒進門嗎?"
以前的世界,橋南知道了他們的事情,因為心裏對他愧疚,加上對沈修誠的看好,啥也沒說就默許了。
沒想到這個世界,橋南竟然反應這麼劇烈,早知道他就鋪墊鋪墊了。
沈修誠看著父子倆的互動,先是皺了下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又舒展開:"橋叔,你在摘隱形眼鏡?"
橋南動作一頓,抬起頭,露出猩紅的眼睛:"你知道怎麼摘?"
他的眼睛裏滿是血絲,眼淚更是流了一臉。
橋西聞言愣了下,看著橋南的眼睛,暗暗地嘶了一聲,這得多難受啊!
"我來幫你摘吧,"知道不是因為兩人的事情這樣,沈修舒了口氣,誠站起身,"我先去洗手,不然手上有細菌。"
看著人進了衛生間,橋西回頭問自家爹:"你怎麼戴隱形眼鏡了?"
橋南氣哼哼道:"不戴眼鏡怎麼看得清身邊的人,哼,出其不意,不然你們還準備瞞我多久!"
橋西尷尬地撓撓頭:"也沒準備瞞著你啊……"
橋南哼地一聲轉頭,眼睛越來越疼,疼的他甚至沒心思去想這倆逆子的"亂倫之戀"。
"我要是瞎了,就是因為你們!"橋南想去摸眼睛又不敢,隻得抱著手,仿佛一隻氣鼓鼓的河豚。
瞅著他那充血的眼珠子,橋西也不敢反駁,任由橋南指著他撒氣。
幸好沈修誠出來的快,解救他於水火之中。
"你能行?"見沈修誠伸出拇指和食指,架勢十足,但橋西總覺得瘮得慌,他可沒見過沈修誠戴這玩意兒。
沈修誠瞥他一眼,給了一個信心十足的眼神,然後用手背把橋南的頭抬高了點。
兩根手指緩緩靠近,出於人的本能,橋南的眼睛控製不住地眨啊眨。
"眼睛別眨別動!"沈修誠低聲指揮著。
橋南沒好氣道:"是我想眨嗎?眼睛它不聽我使喚!"
沈修誠沉默,半晌,他對橋西說:"你幫我掰著他的眼睛,別讓他眨。"
"我?"橋西驚恐地指著自己,連連擺手,"我不行,我做不來,我我我……"
他隻是旁觀,就已經覺得很可怕了,更別說是親自上手。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沈修誠無奈放棄找個助手的打算。
左手撐住橋南的眼皮,右手再次靠近,手指即將進入眼球的瞬間——
"等一下!!!"橋南大喝。
沈修誠手指懸停在眼睛上方:?
橋南深吸一口氣,問:"你真的會?"
沈修誠麵色鎮定地點點頭,橋南也跟著點頭,說:"說說你什麼時候戴過,把經曆說給我聽聽。"
對於沈修誠,橋南不說完全了解,但是少說也有七七八八,他還真是不知道沈修誠還具備這項技能。
沈修誠麵色有些古怪,好一會兒都沒給出個答案。
"好啊,"橋南插著腰,指著麵前的兩人,"你們是不是圖謀我的家產,想害死我然後卷款潛逃,成就你們的不倫之戀!"
橋西:"………………"
"爸,咱就是說,以後能少看一點肥皂劇嗎,"橋西簡直是一言難盡,"你說你個首富,天天躲在辦公室裏看肥皂劇,合適嗎?"
橋南一驚,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
為了維持自己大家長的形象,橋南把看肥皂劇這個小愛好藏得很好,從來不在家裏看,或者說橋西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他都不會看。
橋西撓撓頭,看向身邊的沈修誠。
這個秘密是以前的世界裏,沈修誠告訴橋西的,但是這個世界裏,顯然橋西還不應該知道。
沈修誠無奈一笑,主動把擔子接下來背著:"是我無意間看到的,所以……"
橋南麵色扭曲了一瞬,想說什麼,一眨眼,眼睛裏那硌人的玩意兒又是一陣痛:"哎哎哎!"
"要不還是叫120吧!"橋西看得心驚肉跳,第一次知道隱形眼鏡這麼可怕。
沈修誠伸手攔住他,橋南也垂死夢中驚坐起:"不準!"
因為戴隱形眼鏡叫120,這輩子的臉皮都不夠丟的。
"那這麼辦,"橋西無奈,"要不叫家庭醫生來?"
橋南瞪眼,想了會兒,又看向沈修誠:"你真的會?"
沈修誠點頭。
橋南沉吟半晌,一咬牙:"那行,就你了,來吧,你可小心了,我瞎了你就完蛋了!"
沈修誠勾了勾唇角,保證道:"放心,不會瞎的。"
等橋南再次躺好,沈修誠繼續剛才的動作,大概是這次有了誓死的決心,橋南愣是瞪著眼睛,完成了全過程。
沈修誠再次體現出了他的靠譜,在橋西膽戰心驚地圍觀下,兩根手指輕輕一捏,指間已經是一片隱形的膜。
看到這小小的膜,橋家父子倆差點喜極而泣。
"就是它,就是這玩意兒!!"橋南指著人手裏的隱形眼鏡嚷嚷,絲毫沒了在外人麵前的儒雅溫和。
橋西也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很快他又咦了一聲:"這隱形眼鏡看著很像ok鏡啊?"
以前的世界,橋西因為車禍引起的血腫雖然消了,但是在婚後曾經因為碰到碗櫃,脆弱的腦袋又複發了一次,血腫壓迫到視神經,導致他有段時間眼睛看不清楚東西。
一開始他們都以為這是他用眼習慣不好,導致近視,測出來的度數不高,所以在醫生的建議下,給他配了一副ok鏡。
隻不過橋西從來沒自己戴過,都是沈修誠幫他戴和摘的。
沈修誠淡淡地睨他一眼,仿佛是在說,你剛剛還不相信我來著?!
橋西訕訕一笑,轉移話題道:"快快快,把另一隻摘了。"
隱形眼鏡摘下來,立刻就進了垃圾桶,橋南絲毫不準備戴第二次,或者說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戴了。
滴了眼藥水,帶著點涼意的眼藥水緩解了眼睛的腫脹感。
"好了,現在來說說你們的事情吧,"橋南撐著有紅又腫的眼睛,硬是給自己凹了個冷酷霸總的姿勢,"我要聽全過程!"
橋西偷偷瞟他一眼,又收回。心裏腹誹,聽全過程,這爹怎麼這麼不尊重小孩兒隱私呢!
沈修誠正襟危坐,與橋西對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
然後一個橋西從來沒有聽過的唯美愛情從沈修誠口中而出——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小孩失去了父母,但是他運氣很好遇到了一個有錢人收養他做了養子,這位有錢人還有一個兒子,活潑又可愛,但是卻不喜歡這個被父親帶回家的養子。
小兒子百般刁難這個養子,但是養子卻把他當親弟弟一樣去對待,時間久了,小兒子就覺得這個假哥哥好像也還不錯,於是開始對養子有了好臉色。
然而養子卻因為這一點點好,對小兒子生出了不好的心思,為了避免自己釀成大禍,養子決定搬出有錢人家。
聽到這裏,橋南和橋西都已經反應過來,這段故事的主角,還有時間。
養子決定搬出橋家可不就是上個月的事情,橋南還跟著一起去看了新房子。
頓時,橋南臉色就變了又變。
橋西有些感動,這種時候,沈修誠還不忘保護他,把犯錯的責任擔在自己頭上。
許久後,橋南長歎一口氣:"算了,你別維護他了……"
說這話的橋南看著有些惆悵,還有種恨鐵不成鋼地意思。
沈修誠一愣,和同樣愣住的橋西對視,都不懂這維護是什麼意思。
按理來說,橋南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的才對啊,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你們等會兒。"橋南站起身,上樓,腳步聲在樓梯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一會兒不管你爸說什麼你都按照我說的劇本來,"沈修誠安撫橋西,"別怕,有我呢。"
橋西感動地點頭,心裏卻想,等橋南下來了,他就把主動承認是自己對沈修誠先起的心思,自己好歹是橋南的親兒子,橋南總不能拿他怎麼著。
橋南很快就下來了,手上還拿著一本筆記本。
橋西:?
為什麼……有點眼熟??
很快,橋西就知道為什麼眼熟了,牛皮質地的筆記本被放在麵前的茶幾上,橋南盯著麵前的逆子,緩緩翻開了第一頁:"這是林媽在你房間打掃衛生發現的。"
筆記本打開,露出花裏胡哨的第一頁——
"勾引大作戰!!拿下沈修誠!!!衝衝衝鴨!"
下麵是詳細的作戰計劃,具體包括用到的道具,表情,動作,計劃嚴謹,環環緊扣,讓人歎為觀止。
橋西:"………………"QAQ啊這,為什麼會被發現??
沈修誠:"………………"這人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橋南緩緩露出一個略帶猙獰的微笑:"橋西,你怎麼看?"
橋西:QAQ我啥也不想看……
第85章 [if]p⑨
橋西尷尬地想要咬指甲, 但才抬起手就被沈修誠緊緊攥住。
看他一眼,橋西收回目光,坐直身體,然後再小心翼翼地看著對麵的自家老爸:"咳咳, 爸, 這事兒吧……"
橋南冷笑:"怎麼你要說這是你夢遊寫的?"
"怎麼可能, "橋西瞪眼,有些心虛, "我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嘛!"
這話一出, 不止橋南,連沈修誠都對他投以一言難盡的表情。
橋西:TAT你們太過分了!
"其實……如你所見, "橋西一咬牙,梗著脖子道:"我就是喜歡沈修誠, 非他不可,我這勾引計劃都已經進行到……"
"停停停!"橋南倉促出聲,打斷橋西的話,"誰想聽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計劃。"
"不是你說你要聽全過程嘛!"橋西小聲嘀咕。
不過橋南不聽也省得他編故事,他還怕編過頭了,橋南不相信, 畢竟他是畫畫的, 又不是寫小說的。
"你怎麼想?"橋南跳過橋西,問沈修誠。
沈修誠沒有絲毫猶豫說:"我可以負責, 如果你願意讓小西跟我結婚的話。"
橋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指著沈修誠氣道:"我是聽你跟我道歉的, 你倒好直接就跳過了這部分到結婚了!"
沈修誠一梗, 看向橋西。
以前那個世界橋南愧對橋西,所以他們的感情其實算得上是順風順水, 但這個世界的橋南顯然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至少現在橋南看沈修誠不再像以往那樣帶著欣賞和得意,而是一臉不爽,仿佛是看到黃鼠狼拜年。
“那我和沈修誠都有感情了,”橋西有些不知所措,“你這不是棒打鴛鴦嘛!”
“謔,”雖然沒有胡子,但橋南還是做出了吹胡子瞪眼的動作,“我還以為你要說你和沈修誠都有孩子了呢。”
橋西:“……不至於不至於,這違背自然規律的話我肯定不能說。”
對峙半晌。
橋南對著橋西抬了抬下巴,又轉向樓梯:“你,回房間去。”
“你要幹嘛?”
做了兩輩子橋南的崽,橋西知道這人肯定心裏憋著壞呢。
橋南露出一個陰森森地冷笑:“是啊,我是壞人,把你們拆散不說,我還要給你安排結婚對象,讓你明天就結婚,爭取三年抱倆,為我老橋家綿延香火……”
橋西:“………………”
“好好好,你別說了,”橋西無語地站起身,“我可求你少看點肥皂劇吧!”
臨走前,橋西欲言又止地看向身邊的人,沈修誠對他笑了笑,示意他安心,橋西這才一步三回頭地上樓。
“這個缺心眼的孩子也不知道像誰!”橋南恨鐵不成鋼。
沈修誠輕笑:“這性格不是挺好的嘛。”
若是以往聽到沈修誠誇橋西,橋南指定是高興的,還得誇上幾句兄弟情深,但是現在聽到隻能黑著臉應對。
畢竟誰會給拱了自家大白菜的豬崽好臉色呢。
“橋叔叔,您說說條件吧,”沈修誠斂眉,正色道,“您讓橋西離開,不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橋南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長歎一口氣:“修誠,我是真的很喜歡,也欣賞你這個孩子……”
沈修誠知道這話還沒完,也不接話,隻繼續聽著。
“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好,但是……”橋南抬頭,看了眼已經沒人的樓梯口,“和小西這事兒你是真的糊塗。”
“我覺得小西很好,隻是覺得這事兒瞞著你,心裏覺得很過意不去。”沈修誠接話,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愧疚。
見狀,橋南反而有些說不出口接下來的話。
沈修誠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也知道這孩子在父母去世那幾年的辛苦,雖然名義上是他的養子,但其實他沒有幫上什麼忙,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自己熬過來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心疼,但是該說的還是得說。
“我倒是不在意什麼香火,縱然現在擁有滔天富貴,死了也帶不走,等我去世了,一把灰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隻要過好眼前的生活,顧好眼前人就好,”
許是後麵的話勾起了某些回憶,橋南有些悵然,
“小西的媽媽走得早,我以前忙事業,也沒顧得上他們娘倆,一年到頭見不到兩麵,小西想見我,他媽媽就放我的采訪錄像給他看,或者找照片給他看,時間久了,他就也不待見我這個爸爸了,”
“我們爺倆也不算親近,雖然愧對他和她媽媽,但是小西的性格我多少還是知道點的,他玩心大,性子漂浮不定的,加上我什麼事都依著他,”
“你有沒有想過,他現在才18歲,你大他十歲,你們麵臨著什麼,也許你會走在他前麵,那他老了誰照顧他,其次,如果他以後有了更喜歡的人,你又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