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瓔與龍二爺似乎也並沒有談論多久,江瑟瑟回到小院剛睡下,晏瓔便回來了。他的臉色清淡,似乎也是他慣常的清淡。
江瑟瑟迷迷糊糊睜眼,溫溫道:“說了什麼,竟舍不得睡覺?”
晏瓔脫了鞋襪衣裳側躺在她背後,伸手摟住她的腰肢,低聲道:“沒說什麼,隻是良久縈繞的一個心結,問問爹的看法罷了。”
江瑟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嘟囔道:“快睡吧,困了。”
“嗯。”
晏瓔依舊摟著她,聽任她迷迷糊糊睡去,一雙大手不由得漸漸攀上她身子某處柔軟的存在。捏了捏,柔滑細膩,觸感極好。
“唔……”江瑟瑟被他捏醒,回過頭嘟囔:“好困……”
晏瓔沒說話,趁著她迷糊的當口,忽然便欺近她嬌嫩的唇瓣,盡情索取起來。
江瑟瑟不知道晏瓔與龍二爺這一夜說了什麼,但與晏瓔一夜繾綣,實在教人困乏。天明,晏瓔早起,江瑟瑟仍在被窩中迷糊睡覺。
阿坤來看她時,小院中靜悄悄的無一人。
阿坤推開門,江瑟瑟被門口透進來的一線天光驚醒,朦朧睜開眼,瞧著進門的阿坤,笑道:“娘。”
她還沒睡醒,嗓音裏有獨特的低沉味道,聽上去慵懶十分。
阿坤慈愛一笑,走到她床榻邊,細瞧著她睡醒容顏,溫和道:“起來罷。陛下一早就去了金礦,好像是要瞧瞧今冬的采礦量。你看你,竟還睡在這裏。如今做了皇後,可不是蘭桑穀的小丫頭了,可要像個大人。”
江瑟瑟點點頭,不在意道:“晏瓔他不會怪我。”
阿坤目光一閃,仍是笑道:“他不怪你,娘是知道。不過,周子彤一早便與他在雪鳶海相遇,一同往金礦去了。”
江瑟瑟聞言,微微怔忪,想了良久總算想起來這人。
虎嘯堂周公如的女兒周子彤,晏瓔與江瑟瑟第一次上遊龍港,在回風館中遇到的那個彈琴女郎。
江瑟瑟與晏瓔已成婚,周子彤不是早已不再糾纏了嗎,怎麼又竄出來了?
阿坤微微一笑,語氣淡淡道:“人家去遊曆,可惜四方打仗不得安寧,又聽說晏瓔緝捕澹台鶴,看鼇國怕要變天,所以便回來了。
一回來,就遇到晏瓔視察金礦。這不,立時偶遇了晏瓔,二人一同往金礦去。
江瑟瑟秀眉微蹙,晏瓔對周子彤沒心思,江瑟瑟確是知曉。可周子彤對晏瓔,那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要說周子彤隻是偶遇,誰信?
江瑟瑟心裏頭湧起來一股子煩躁,掀開被子跳下床。剛跳下床,卻忍不住胃裏一陣翻騰,哇啦一聲吐了出來。
“嘔……嘔……”
江瑟瑟幹嘔不停,偏生啥也吐不出來。她一張臉漲得通紅,捂著胃難受不堪。
阿坤一見,駭了一跳,急忙拍著她脊背,擔憂道:“瑟瑟,你怎麼了?”
寶貝女兒不過是貪睡而已,怎麼就生病了?難道,果真要與那周子彤倒騰機會?阿坤雖在蘭桑穀長了多年,但跟著龍二爺,漸漸也通了男歡女愛那些拈酸吃醋之事。
一旦這些事情落定到女兒身上,愈發著急起來。
江瑟瑟幹嘔半晌,總算覺得心裏好受了些,一時抬起頭,苦兮兮道:“我是不是昨晚吃錯東西了……”
或許是水土不服?
阿坤忙點頭,扶著她的肩背,認真道:“你先躺著,娘去叫島上大夫來給你瞧瞧。怎麼才去了熾離城沒幾日,就吃不慣島上的東西了……”
聽她語氣,似乎遊龍港上的東西,定然是幹淨美味的樣子。
大約,在阿坤心裏,遊龍港便是一家三口的家。至於遠在西南邊境的江家祖宅,也不過是一座祖宅而已。
江瑟瑟見她著急,聽話的點點頭。剛要躺下,卻忽然翻身而起,搖頭不樂意道:“我不躺……我……我要去金礦看看。”
得,某些人竟然也開竅了。
是不是每一個女漢子,一旦做了人妻,總有那麼一點兒子醋勁?
江瑟瑟臉色有些蒼白,走在雪鳶海上,神色便多了幾分凝重。江匪們乍見她,遠遠避開,好似生怕惹了她不快。
堂堂遊龍港島主,在熾離城做了幾日皇後,一回來竟遇到情敵搶男人,換誰大概都是不高興的。
胡一飛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衣裳,站在礦井外頭,冷眼瞧著嬌滴滴的周子彤,不悅道:“陛下視察金礦,那是要下井的。你跟來做什麼,你不是出去遊曆去了嗎?金子花光了,想要來這裏找點損失?”
胡一飛說話可真是損。
他乃驚風堂堂主,與周公如是同等輩分。雖年輕,到底也不該在同仁子女麵前說這些嗆人的話。
看來,他見到周子彤,一定是萬分不爽了。不爽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江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