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當然沒能成功明誌,隻因為,江瑟瑟逃婚,根本沒能完婚。當時,是晏瓔強壓下所有反對意見,草草加了宗譜,行了大典,冊封了國丈與一品誥命夫人。
所以,也難怪今日早朝,國丈大人竟然跑到了朝陽殿上。
晏瓔目光一閃,沒出聲。
澹台鶴挺直了身板,蹙眉道:“國丈大人該當以國事為重,而今天下大亂,陛下正在用人之時,若隻因為區區小事,就將肱骨臣子下獄治罪,陛下豈非要寒了朝臣的心?”
寒不寒臣子的心龍二爺不知道,反正那些罵江瑟瑟是破爛貨的人,他就沒打算讓他們好過。
龍二爺臉色一黑,訓斥道:“陛下若不管辱罵瑟瑟的小人,老夫便要將這些人管到底。龍某人可不管你們誰是臣子,誰是肱骨。誰隻要傷害龍某人的女兒,便洗幹淨脖子,等著挨刀罷!”
他狠狠一拂袖,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澹台鶴。當然,也不打算再理會任何人。
龍二爺發話,眾人立時想到了東躍國晏家宗親,毒害遊龍港之事。現而今,這些人還在遊龍港的金礦井中,沒日沒夜的挖金做苦力。
顯然,難再見天日。
“陛下……龍……國丈大人目無王法,大言不慚,竟敢當廷威脅朝廷重臣。這等違抗聖意,罔顧法紀之亂賊,正該治他的重罪,以儆效尤。”
當日罵江瑟瑟罵的最狠的老臣,當即出班奏秉皇帝。想來,他若再不據理力爭,就真的要洗幹淨脖子待宰了。
龍二爺倏地轉過頭,狠狠瞪著他,怒喝道:“你說什麼?”聲音雄渾,滿麵威嚴,霸氣十足。
這老臣沒料到龍二爺竟當著晏瓔的麵發飆,當下一怔,竟駭得肝膽俱顫,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十年前文武雙全的江家驕子,二十年來叱吒風雲的西螺江匪首,隻一個眼神,便可震懾九州八荒。
多少江匪跟著他風雨來去,與他肝膽相照,多少豪傑敬他懼他,與他朋友相稱。
豈是這一介文臣的氣勢,可比擬的?
“皇後乃朕之至愛,乃鼇國之母,汝等萬不可辱沒於她。而今,她剛從宮外歸來,卻不適宜立即成婚。”
晏瓔冷清的開口,一字一頓,在空闊的朝陽殿中聽來,極為清晰。
“澹台鶴?”他冷淡的喚。
澹台鶴忙道:“陛下。”
“皇後素日不喜被人編排,將此前編排過皇後的大臣,統統下入詔獄。待得審問清楚,寫好悔過書後,交予皇後處理。”
澹台鶴一愣,這算什麼事兒?難道悔過書還得皇後過目滿意之後,才能將朝臣放出來?澹台鶴的眼神有點飄,不自然去看龍二爺,卻發現龍二爺的神色,果然緩和了許多。
這世道真是太亂了,堂堂帝王,還需要討老丈人的歡心?這還要不要臣下活了?
澹台鶴的神情透著一絲詭異的尷尬。晏瓔卻擺擺手道:“等皇後看過悔過書,放了你們出來,朕就正式成婚。”
他微微一頓,揚聲道:“禮部?”
禮部尚書飛快站出來,笑眯眯道:“老臣在。”
晏瓔心情大好,撩袍起身道:“著手準備大婚一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