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去請宋太醫過府為寧姨娘診脈。”華陽長公主扶著邱嬤嬤的手從遠處走來。
“母親……”薛梨正準備開口,華陽長公主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拉她一起坐在了涼亭中。
薛梨微微放鬆了下肩膀,左右無事,便喝起了茶,心裏盤算著去其他州縣開分店得事,如今京城裏的店鋪生意極好,天上人間和錢莊也是日進鬥金,如今流動資金充足,開分店也是勢在必行的……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薛梨便見一個年過花甲,慈眉善目的老人走來。
“微臣拜見長公主殿下。”
“行了,你與本宮之間何須如此多禮,快給寧氏診脈吧。”
隻見宋太醫輕輕搭在宋姨娘手腕上,片刻後他凝重的說道:“這脈象流利但顯得虛弱,如珠走盤卻欲脫力,確是小產之象,待老夫開個方子,先喝上七日再看說,這七日姨娘需臥床休息萬不可勞累過度。”
宋太醫將藥方遞給邱嬤嬤後,便走了,他畢竟是太醫院院首,向來隻給皇上皇後看診,太醫院諸事繁雜,若不是今日是長公主派人來請,他是不會親自前來給一個姨娘看診的。
薛梨看著眼前麵色蒼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寧姨娘,難道她真的是不小心摔倒了?
就在這時寧姨娘的貼身丫鬟蟬兒跪下哭道:“求長公主為我家姨娘做主,為小主子做主!今日姨娘在花園賞花,正巧碰見夫人,姨娘便上前請安,孰不想夫人走過姨娘身邊時將姨娘推倒在地!”
茯苓忍不住反駁道:“你胡……”還沒說完,就被薛梨製止了。
薛梨輕輕的將茶盞放在桌上,看著蟬兒的眼睛輕聲道:“你可知誣蔑主母,是何下場?”
蟬兒低下頭大聲道:“奴婢沒有說謊!求長公主為小主子做主!”
“哐!”長公主將茶盞重重的的放下,沉聲道:“行了!”
蟬兒抬頭還想說什麼,但觸及到華陽長公主的眼神,最終囁嚅的起身退回到寧姨娘身側。
寧姨娘扶著蟬兒的手顫巍巍的跪了下來,抬起蒼白的臉柔弱的說道:“長公主,不怪夫人,想來夫人也不是故意的,還請長公主不要動怒,仔細著身子。”
“行了,你還懷著身孕,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本宮定會調查清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華陽長公主意味深長瞥了眼寧姨娘,終究是自小便在身邊伺候的人,如今又懷著衡兒的骨肉,看在這些年盡心盡意的伺候衡兒的份上,這一次便隨了她心意吧。
邱嬤嬤帶著幾人將寧姨娘送回了蘭苑裏,一時間涼亭就隻剩下薛梨和長公主以及幾個貼身丫鬟。
“都下去吧。”長公主微微擺了擺手。
茯苓和甘草擔憂的看著薛梨,但畢竟是長公主命令,她們也隻好退出了涼亭,薛梨用眼神安慰她們不會有事的。
一時間,涼亭鴉雀無聲,隻有薛梨緩緩的倒茶聲。
“今日之事,你怎麼看?”長公主開口道。
“我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母親您怎麼看,府中的下人們怎麼看!”薛梨直視著華陽長公主,在這個唾沫能淹死人的時代,名譽比什麼都重要,即使她看不上這些後宅爭寵手段,但她也不願意自己背上無須有的罪名。
“唉……罷了,畢竟是自小在我身邊伺候的人,你就當賣本宮一個麵子,不予她一般計較吧,畢竟她現在懷著衡兒的骨肉,正好你此番去靈泉寺,掌家之事便等你從靈泉寺回來吧。”
薛梨緩緩起身行禮道:“這次兒媳看在母親您麵子上,這事我就不追究了,但僅此一次。”
“兒媳告退。”
華陽長公主坐在涼亭裏遲遲未動,末了,似又傳來一聲歎息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