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苑裏,下人們都噤聲輕手輕腳的做事,生怕惹怒屋子裏的主子,屋內寧姨娘半躺在床上,臉色鐵青的喝著藥,突然碗砸向站在一邊的蟬兒。
“賤人!你是要燙死我嗎!”
蟬兒哆嗦的跪下,哭著說:“姨娘恕罪,奴婢試過了溫度的,藥不燙呀……”
“放肆!你是在說我汙蔑你嗎!”
旁邊的丫鬟們都立即跪了下來,蟬兒更是邊磕頭邊哭著求饒道:“奴婢不敢,奴婢錯了!求姨娘恕罪!”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下人們的聲音:“邱嬤嬤好!”
寧姨娘咬牙切齒的低聲道:“哭什麼哭!都給我起來!”說完柔弱的靠在被子上。
邱嬤嬤進屋後邊看見寧姨娘柔弱的擦拭著眼淚,小聲啜泣著,邱嬤嬤目光複雜的看過去,斂了斂心神彎腰行禮道:“老奴給寧姨娘請安。”
寧姨娘柔弱的試圖直起身子,柔聲道:“邱姨,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多禮。”
邱嬤嬤趕緊上前扶著寧姨娘坐起來,恭敬的說:“姨娘折煞老奴了,奴婢隻是個嬤嬤。”
寧姨娘咬了咬下唇,不甘心的還想說著什麼,邱嬤嬤搶先一步往後一退,站在床邊,恭敬的說道:“老奴今日來是替長公主來給您傳話,長公主說讓您安心養胎,夫人明日便會前往靈泉寺為國公爺祈福,府裏的事便還是要多辛苦姨娘了,另長公主體恤您如今懷孕,便讓二夫人協助您料理府中諸事。”
寧姨娘柔聲道:“謝長公主體恤。”
雖此事結果差強人意,讓二房的人分了權,但是隻要不是薛梨掌家,一切便還有餘地。
邱嬤嬤退下後,寧姨娘想了想,喚來了蟬兒,蟬兒急急忙忙的跪在床前。
“我記得你大哥是鏢師?”
“回姨娘話,奴婢大哥是鏢局裏的趟子手。”
寧姨娘微微皺眉,嫌棄的打量著蟬兒,漫不經心的說:“那想來你大哥認識不少江湖人士了,你附耳過來,我有事要你去辦。”
蟬兒附耳聽後,身軀微微一顫,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這就去辦,隻是奴婢大哥隻是個趟子手,怕是……”
寧姨娘冷冷的打斷道:“前日裏,王婆子來向我討要你,她那兒子可是很是中意你。”
蟬兒一聽,麵色一僵,那王婆子的兒子是個鰥夫,前一個媳婦聽說就是被他酗酒後活活打死的。
“奴婢定會將此事辦好,姨娘放心。”
“下去吧。”
蟬兒腳步虛浮的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一輛馬車緩緩從西角門駛出……
“夫人,我們這就出門啦?長公主竟然同意了!”茯苓在馬車裏興奮的望著馬車外麵的景象。
“好啦,你快放下簾子,這個時辰寒氣重,可別讓夫人受了寒。”甘草拉下茯苓掀簾子的手,無奈的說道。
“那寧姨娘用她肚子裏的孩子來算計我,長公主顧念舊情,自然不希望我鬧起來,否則她便失了麵子,畢竟當年是她執意要抬寧知畫為姨娘的,若此事鬧大了,肅國公府顏麵不保,長公主也麵上無光,所以此時我出府便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寧姨娘為何如此這般陷害夫人您啊?竟冒險用腹中的孩子來陷害你,她也不怕孩子真的沒了?”茯苓不解的問道。
薛梨目光微閃,拿起旁邊的賬本,微微一笑:“那便不得而知了。”
茯苓看薛梨看起了賬本,便默默的閉上了嘴巴,與甘草一起做起了香囊,山上畢竟清苦,多些香囊祛除些蚊蟲也是好的。
“籲~”馬夫拉緊繩索,馬車被迫了下來。
“夫人!躲在車裏別出來!”馬夫劉丞是薛梨的娘家陪嫁過來的人,以前一直是為薛太傅駕車的,因為會些拳腳功夫,所以薛夫人便將劉丞給了薛梨。
“劉叔,怎麼了?”茯苓掀簾一看,麵色蒼白的把簾子拉好,緊張的說道:“夫人,外麵有一群人把我們馬車包圍起來了,現在怎麼辦……又是上次那群殺手嗎?”
“早知道夫人您就聽長公主的帶些府兵就好了,這下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