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星期對於我而言有些分外的難熬,書也沒怎麼好好寫,吃飯睡覺都有些心不在焉,那張冷漠的臉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即將有事會發生。終於,我等到了我生日的當天。推掉了和父母共度和朋友共度的邀請,我安靜的半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開始有些昏昏欲睡。整個人有些天旋地轉,還有些輕飄飄的。隨後,當我睜開眼時,我看見的一切都足以令我詫異。
我躺著,躺在一個木製的床上,也許應該稱之為床榻一樣的東西,邊上還有垂著的簾子,簾子上的花紋很別致,像是荷花又像是別的什麼,純白色。摸上去很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我起身,發現我自己穿著的是純白色的衣服,應該是衣服……而且我的頭發居然及腰。我愣愣的看著,看著我手上食指處的一枚戒指,戒指上是黑色的,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戒指上的,不正是曉曉給我的黑色石頭麼。看來……我的確已經回到我的前世,那麼……前世的我是不是也去了今世?我不知道他在今世會做出什麼,所以我起身焦急的想要尋找如何回去的方法。我才一腳踩到地上,邊上就有兩個女人穿著像侍女一般的衣服上前,詢問我有什麼吩咐。我伸了伸手,卻明顯察覺到她們身上微微一震的瑟縮。而在一邊的柱子上,我看見了一個女人,白色的衣衫上帶著血跡,頭垂著不知是死是活。我不禁心裏一陣,白色……四周圍的一切基本都沿用了白色,包括侍女的衣服以及發飾。白……我不禁走上前,心跳顯得有些不規則,我撩開了那女人的頭發,發現了一張那樣熟悉的麵孔。白玉棺裏的那個女人……櫄溪……
眼前的她和我所見過的完全不同,臉色很差,嘴角有血,身上還帶著一條條的血痕,我顧不得許多,把她解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侍女們的眼神就好像是見了鬼,盡管如此,可她們依舊不說一句話的看著。我斟酌了一下,試著開口讓她們替櫄溪找醫生。隨後我就在床邊守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潛意識告訴我,如果我想回去,她就是契機。醫生很快來了,替她治療之後就躬身告退,所有的人他們眼底那種濃濃的懼意,太過明顯……
我看著床上幾乎奄奄一息的櫄溪,醫生的話說簡單就是隻要我不再傷害她,她就可以活下去。想起她最後的慘狀,我實在無法保證。隻能趁著還是我在的時候好好照顧她,我在她床邊守了幾天,我並不去理會所謂的朝政,我也無法理會。但似乎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們已經習慣,所以我也不用過多的掩飾自己。第六天,櫄溪才清醒了過來。她醒來的第一句話:“為什麼你不讓我死?”她眼裏已經看不到其他,所能看到的唯一的東西就是恨,滔天的恨意,讓我不免有些泛寒。我相信此刻如果有刀,也許把我淩遲她也未必解氣。我隻好默不作聲的站著,任由她就這麼死死盯著我。她的確是個很美的女人,即便是現在這樣危在旦夕的模樣,讓我也不禁有些心跳加速。她看了我好一會兒之後,猛地一聲輕笑,她的話就像是一把匕首,一下子插到我的心上:“你不是他,他的冷漠你一絲一毫都沒有,你!不是他,你是何人?”這一次,輪到我無言以對,這個女人,眼睛太毒了。那麼,我該怎麼解釋?我是他的後世?好吧,我自己都不信。
她見我沉默,眼底滿滿的不屑:“罷了,你是何人與我並不關係,倒是我該賀喜你,成了王。”她的嘲諷那麼明顯,介於我知道她最後遭遇的痛苦,所以我也不願意再去多說。叫人給她煮了些東西吃,拿了更換的衣服。很顯然,這一切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但介於我王的身份,無人敢言,他們隻是默默的服從。我隨手拿起書架上的書,翻閱了半天,這些詭異複雜的文字,我一個也看不懂,隻得放棄。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我也不敢隨意走出這間屋子。櫄溪絲毫不介意我的存在,吃了些東西,居然在我麵前企圖更衣。我麵上一熱,立刻轉過身去,身後她發出了黃鶯一般的笑聲:“若是被他知曉,你定會被眾人嗤笑。”我的不語,終於換來了她的好奇:“你究竟是何人,竟與他如此相像,莫不是兄弟?你不言不語,又有何用?”聲響停止了,可我依舊不敢回過身。她又笑了起來:“轉過來吧,難不成你就如此背對一夜而眠?”
轉過身,我卻再一次無言,她就像是藝術館裏的珍藏品,這幾天她的精神好了不少,白皙細膩像是白瓷一樣的皮膚,隨意挽著的發髻,大而嫵媚的眼,飽滿的麵容,唇總是似笑非笑,她懶散的靠在床邊,優雅的脖子刻畫著幾乎完美的弧度。她……真的很美…可眼下,她眼裏那種哀傷壓得我有些心疼。我坐在一邊,猶豫了一下,遞了一杯水給她。她的神情安逸,眼角微微上揚,微微的眯起了眼,像是一隻慵懶極了的貓。她也不接,我的手就這麼伸著不知道該不該收回來。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軟軟糯糯的Xing感:“不論你是誰,我櫄溪在此謝過,櫄溪別的沒有,僅有如此一身皮囊,若是你不棄,便要了去,若是他,我定不會如此。終究是個死,那便當我予你的重謝吧。”她緩緩退去衣衫,我雖然心跳過速,可我也知道,我並能如此對她。閉著眼,替她拉好了衣衫。她就近在咫尺,帶著一種一樣柔和的香氣,在我的身邊驅之不散。